第104章 惊变（2/2）

这下……大的这半变小的一半了！

“我要这块！”两人又同时叫道。

此次两人居然选了不同的一半！各自满意而去！背着对方品尝糕点！

忽地又同时回头，看了对方一眼，心中暗道，傻子！

……

些许糕点入腹，饥饿感更增，辛弃疾揉着肚子看着月牙越升越高，口中哼哼不已。

仲谋自出去不远处河边抓了一条鱼吃，乐得自在。

回到晚上依然会赐宴，尤二姐帮萧汉梳头去了，只是这都梳了快一个时辰呢，还时不时传来咯咯笑声！

哼！平日里与我一起怎么不见你说这许多笑话！辛弃疾恨恨想到。

月上中天时，鸿胪寺少卿兴冲冲过来通知，陛下赐宴，请诸位入宫！

好了，不用猜了，谜底即将揭晓！辛弃疾整理了一下衣服，入宫赴宴！

尤二姐不能入席，被女官带去另一间膳房用膳。

辛弃疾萧汉与仲谋入席，仲谋面前堆满了，生牛肉，生羊肉与鱼！

皇帝自然坐在主位，任得敬陪于副位，再往下是任得聪，任得恭，梁惟中，梁元辅，热辣公济，斡道冲。

辛弃疾暗中观察几人状态，发现除了皇帝与任得敬看不出表情外，其他人或多或少都露出少许掩饰不住的喜色！

李察哥没来！

辛弃疾心下疑惑，这是自己从未想到的局面！

先是皇帝举杯，恭祝夏宋友谊长久，百姓安康之类。

众人举杯同祝！

然而下面一句话，将辛弃疾震得险些眼珠掉了下来！

李仁孝面露悲痛道：“晋王察哥突发恶疾，猝然离世，朕悲痛不已，因此怠慢了贵客，还请见谅！”

李察哥死了？

李察哥死了！

上午还在议事，还撸袖子准备与自己放对！这就死了？

思绪百转之间，愣在了当场，良久无言！

萧汉虽然也震惊，但他想不了这许多，醒悟得更早些，便在桌底踢了辛弃疾一脚。

辛弃疾顿时醒悟，起身道：“陛下节哀，生死天定，况晋王高寿，此生无憾！”

李仁孝点了点头，脸上悲痛之色渐散：“贵使能够谅解，朕宽慰甚多！晋王若闻此言，九泉之下，也必然安心！”

任得敬接话道：“晋王生前深爱大宋，今日身死，我等继承晋王遗志，盼望能与大宋更近一步，不知贵使可否成全！”

李察哥深爱大宋？好嘛，人死了便随你说了，反正此言于我有利，只是这话皇帝说还比较合理，你任得敬！

一道炸雷在辛弃疾脑中炸响！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李察哥横行朝堂这许多年，哪里能轻易动摇，一个皇帝自然是扳不倒他！任得敬！任得敬！他是与皇帝合作了或者他根本便是皇帝的人！

他先与自己私下接触，提出合作，然后皇帝便知晓了，竟然是如此么，这只是试探？那试探的意义是什么呢？

辛弃疾又看向梁惟中与梁元辅！只怕这两人也在内，才让李察哥毫无防备，一击即中！怪不得花了这许多时间，从上午一直到半夜，这是镇抚军队与权贵去了！

辛弃疾又皱眉看向热辣公济与斡道冲，这两人被斥退，想必是太过正直，让他们参与阴谋之中反为不美！

还有一个问题，他们有心要扳倒李察哥，随时可以，为何非要在自己来的时候！

如此看来，必然是自己的到来催化了这个过程，那么任得敬集团，梁惟中，梁元辅的倒戈乃是自己的促进。那么他们是与皇帝合作，并非直接是皇帝的人。

厘清了思路，辛弃疾起身祝酒：“恭喜陛下，恭喜任相，恭喜梁公！”

几人心下了然，恭喜皇帝是因为除掉了李察哥，他真正做了西夏第一人。恭喜任相是因为他更进一步，西夏朝政尽在他手。恭喜梁公，是因为他们家族不用再做小丑，能自称一方大员。

几人暗暗吃惊宋使的聪慧，果然能作为大国使者，并非常人可任！

但这终究是个私下的权力交换，明面上去恭喜，自然是不合适的，李仁孝淡淡道：“未知贵使，喜从何来！”

辛弃疾早有准备：“晋王遗志便是与大宋更亲近，外臣来此，便是为此，岂非喜事！”顺水推舟的事情总要做做样子！

“定然是晋王在天有灵，护佑则个！”李仁孝道：“未知贵使为我大夏带来了何种福音？”

在场众人各自低头，明明一早便在紫宸殿议过了，现在又假作不知，走这流程，只好低头假做用膳，以免笑出声来！

辛弃疾倒也不以为意，不疾不徐，娓娓道来：“我大宋皇帝陛下，深感陛下之德，愿与大夏结为守御同盟，共御疆土，保境安民！”

李仁孝面无表情道：“我大夏本就与大宋世代交好，今日贵使提议，自无不从之理。只是朝中尚有忧虑，不知大宋有何举措，能让我等安心合作！”

来了，此事再次商议，自然会提意见！辛弃疾问道：“不知大夏有何忧虑之处？”

李仁孝微笑不语，枢密院都承旨梁元辅道：“百余年前，宋辽结澶渊之盟，因为中华大地和平百年。然而大宋与金私结海上之盟，因此坏了澶渊之盟，引得大辽西迁，大宋南渡，不知贵使可有计议避免此等事情发生？”

来了！果然还是来了！道君皇帝这一失心疯的行为只怕会成为大宋历史上最为耻辱的一幕，或许岳元帅之死也相差仿佛！辛弃疾心中暗叹，未曾想道君皇帝死后还有这件事情等着我来擦屁股，不知道后一件事情又怎生了结！

辛弃疾微微一笑：“外臣若是答应给大夏何种条款保证，陛下也未必能取信，不过外臣倒是能给大夏提供一点诚意，而后交由陛下定夺！”

“哦？不知是何诚意？”任得敬问道。

辛弃疾看了一眼任得敬，看不出有任何表情，然后转向皇帝：“未知大夏的铁器如何？”

“大夏宝刀，冠绝天下！难道你不知么？”殿前太尉任得聪傲然道，若非知道他是汉人，此刻还以为他世代是党项人！

李仁孝嘴角带笑看了他一眼，对于自己太尉的表演不置可否，但依然点点头道：“与大金的互市协议中，有采买我大夏的精铁，却没有采买我大夏最为闻名的刀剑，因此这些年都未曾关注此事！”

辛弃疾心中一突，倒是没了解这个情况，心下对自己的提议有了些动摇。不过瞬间，自信重回他的心中，他对司天监的信心比他自己都足！

“大宋有一项……嗯，叫做工艺，在熔炼过程中加入一些特殊的东西，可以让铁器更加坚韧锋利耐用！”辛弃疾说话时仔细观察着对面众人的反应！

他们的表情从期待，到疑惑，到茫然，到失望，到愤怒！清晰地印在辛弃疾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