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怒海惊涛（2/2）

“轰！轰！轰！”

数门火炮接连怒吼，喷出火焰与浓烟。装有大量细小弹丸的榴霰弹在冲锋舟集群上空炸开，如同降下了一场致命的铁雨！虽然精度有限，但覆盖范围广，瞬间将数艘冲锋舟笼罩！木屑纷飞，血肉模糊，海面上顿时响起一片凄厉的惨嚎，进攻势头为之一滞。

陈骁压力骤减，趁机指挥剩余快艇奋力摆脱纠缠，向主力舰靠拢。

然而，那五艘“出云”中型战船见周军主力舰开火，竟也悍然还击！数枚燃烧的火油弹和粗大的弩箭向着“伏波号”和“定远号”射来！一枚火油弹砸在“定远号”侧舷，虽然被加厚的装甲和防火涂层阻挡，未能引燃，但爆开的火焰还是让附近几名水手受了灼伤。一支重型弩箭更是深深嵌入了“伏波号”前甲板的木板中，尾羽犹自震颤。

“反击！瞄准敌首舰，实心弹，齐射！”田穰不再犹豫，既然对方选择了升级，他便以更强硬的手段回敬！

“伏波号”和“定远号”侧舷火炮再次轰鸣，这次换上了沉重的实心弹。炮弹呼啸而出，其中一枚精准地命中了冲在最前的那艘“出云”战船中部水线！剧烈的撞击声后，船体被撕开一个巨大的缺口，海水疯狂涌入，那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倾斜，船上的海寇惊慌失措地跳海逃生。

剩下的四艘敌舰显然被这恐怖的威力震慑，不敢再向前，开始转向脱离，并释放出更多的烟雾试图掩护。

海面上，留下了燃烧的冲锋舟残骸、漂浮的敌我尸体、以及那艘正在缓缓下沉的“出云”战船。刺鼻的硝烟味、血腥味与海水的咸腥混杂在一起。

陈骁带着伤痕累累的快艇分队终于撤了回来，他所在的快艇上，阵亡三人，重伤五人，几乎人人带伤。陈骁本人左臂也被划开一道深口子，简单包扎后，他登上“伏波号”向田穰请罪。

“末将无能，遭敌算计，损兵折将，请将军责罚！”陈骁单膝跪地，血迹斑斑的脸上满是愧疚与愤怒。

田穰上前将他扶起，看着他臂上的伤和身后那些相互搀扶、眼神却依旧倔强的快艇兵，沉声道：“何罪之有？是敌狡猾凶残。你们以寡敌众，浴血奋战，击退强敌，皆是勇士！阵亡弟兄，厚加抚恤，伤员立刻救治！”他拍了拍陈骁未受伤的肩膀，“下去好好包扎，仗，还没打完。”

他转身，望向北方那渐渐消散的烟雾和远遁的敌舰影子，眼神冰冷。这次试探性交火，“出云”损失了一艘中型战船和至少数十名精锐“鬼众”，而己方虽有伤亡，但主力无损，且火炮的威力再次得到了验证。更重要的是，对方不惜代价进行如此激进的挑衅，恰恰说明，“鬼怒川”岛上的“雷吼”，或许真的到了某个关键阶段，源信玄急于制造事端，转移视线，甚至引诱己方冒进。

“传令各舰，加强戒备，救治伤员，修补损伤。航向不变，继续巡弋。”田穰下令。他不会因为一次小规模冲突就改变既定策略，但心中那根弦，绷得更紧了。他知道，源信玄的报复，绝不会就此停止。下一次，可能就不再是试探了。

而在“鬼怒川”岛上，源信玄很快就收到了交战失利的消息。他面无表情地听着汇报，手指却缓缓攥紧，骨节发白。

“损失一艘‘疾风丸’，‘鬼众’死伤三十七人……”他低声重复，眼中跳动着阴冷的火焰，“姬延，田穰……你们很好。”

他走到岛上最高的了望点，望着阴霾笼罩下波涛汹涌的大海，远处，隐约可见那如同山岳般正在逐渐成型的“雷吼”基座轮廓。一个更加疯狂、更加不计后果的计划，在他心中迅速成形。

“传令给服部真介，”源信玄的声音如同寒冰，“让他集结所有还能出海的快速战舰，再抽调一半的‘鬼众’精锐。这一次，本座不要试探，不要骚扰……”

他转过身，眼中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本座要你们，不惜一切代价，缠住、咬死田穰的那支舰队！哪怕全军覆没，也要把他们牢牢拖在海上！为本座……争取最后的时间！”

真正的风暴，正在“鬼怒川”岛上空，急速酝酿。而田穰的舰队，已然成了这场风暴中，首当其冲的孤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