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散心（1/2）

北境大营的日子，仿佛被上紧了发条，每一天都在高强度的训练、警戒与部署中飞速流转。

杨景曦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核心，高速运转着。她的身影时而出现在“暗刃”那近乎残酷的训练场，时而在主校场上指导着大部队的阵型变换，时而又穿梭于医帐之间，考核军医们的学习进度，传授更深的救护知识。

萧天澈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他欣赏她的专注与高效，钦佩她的付出与才华，但同时也敏锐地察觉到，她那根弦绷得太紧了。

即便是铁打的人，也需要片刻的松弛。更何况，他心底还藏着另一份难以言喻的、想要与她独处的心思。

这日，军事会议结束后，萧天澈并未立刻让杨景曦离开，而是沉吟片刻，开口道：“郡主近来辛劳，全军上下有目共睹。然弦绷太久易断，不若稍作休憩？北境风光，虽不及江南温婉，却也别有一番壮阔苍凉。本王今日无事，可陪郡主出去走走，散散心，如何？”

杨景曦闻言微微一怔。她确实感觉自己像一根始终拉满的弓弦，从应征入伍，再到边境练兵、大战、组建“暗刃”……几乎没有一刻停歇。

她也曾透过大营的栅栏，远眺过那无边无际的荒原、连绵的雪山，心中并非没有向往。

她抬眼看向萧天澈，他深邃的眼眸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与期待，并非完全是上级对下级的体恤。

略一思索，她点了点头：“多谢王爷体恤。景曦也确实想领略一番北境风光。”

见她同意，萧天澈冷硬的唇角几不可查地向上弯了一下：“好。雷虎，赵峻，营中事务暂由你二人负责。”

“王爷放心！”雷虎和赵峻立刻抱拳领命，两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萧天澈与杨景曦并未带任何亲卫随从，两人各自牵了坐骑，轻装简从，便策马出了戒备森严的北境大营。

离开营寨的喧嚣与肃杀，天地骤然开阔。初冬的北境，天高云淡，阳光毫无遮挡地倾泻下来，却带着一种清冽的寒意。

辽阔的荒原一望无际，枯黄的草浪在风中起伏，一直蔓延到视线的尽头，与遥远天际那起伏的、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山脉相连。

呼吸着冰冷而干净的空气，看着这广袤而原始的景象，杨景曦感觉胸中积压的郁气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两匹马并辔而行，速度并不快。蹄铁踏在坚硬的土地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

出乎杨景曦意料的是，一向沉默寡言、惜字如金的睿亲王，今日的话却似乎格外多。

他指着远方那连绵的雪山，声音平稳地介绍：“那是黑山山脉，终年积雪不化，是我北境西北方向的天然屏障。山中有数条险峻小道，可通西域，但也常有雪崩与暴风雪，极其危险。”

“我们脚下这片荒原，春夏之时，也曾水草丰美，是牧民放牧的好去处。如今草料枯黄，但地下根系犹在，只待来年春风一吹，便又是生机勃勃。”

他看到一群野马在远处奔驰而过，便会说道：“那是北地野马，性子极烈，难以驯服，但脚力极佳，耐力非凡。若能驯得一二，可为良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