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专门来哄你的(2/2)

可话到嘴边,一个字也问不出口。

或许如今这般,各自安好,便是最好的结局了。

她曾为了能让谢府收留谢衡,为了保住伯府的声名,在这深宅大院里,已经耗尽了最好的年华。

如今,也算是两清了吧?

程央宁用帕子擦着她眼泪:“二叔母,快别哭了。这可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我只希望您往后能好好的,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若是让表兄瞧见您这模样,该以为是我欺负您了。”

二夫人被她逗笑,也抬手擦了擦眼角,虽然心中疑点重重,但见她没主动说,便也没再多问。

“刚才还听你祖母说,晚上要你过去用膳。如今你得了长公主的青睐,你祖母和你父亲总算是把你放在心上了。”

程央宁靠在她肩上,开始耍无赖撒娇:“他们念着我有什么用?我心里啊,可只装着二叔母一个人。”

二夫人心里发软,连声道:“好好好,在二叔母心里,也最疼我们宁儿的。”

-

皇宫,御书房里。

皇帝听完裴晏之的叙述,沉吟片刻,问道:“这么说,当真是伯府程四小姐,设计抓住了赵莽?”

“回父皇,确实如此。”

裴晏之回道:“儿臣赶到浔州时,赵莽已被迷晕制伏。为防节外生枝,儿臣已命人将其秘密押解回京。浔州那边也留了人手,正在清查残余党羽。”

皇帝听完,卸下了重担,语气轻松了不少:“朕前些日子还听长公主提起,说在饯行宴上,这位程四小姐不仅举止得体,还化解了一场刁难,长公主对她可是赞不绝口。”

“朕正想着要赏赐,没想到她转头又立下这样的大功。你说说,朕该怎么赏她,才不算薄待了功臣?”

裴晏之神色郑重:“父皇,擒获赵莽,告慰母后在天之灵,乃是国之大幸,程四小姐于此功不可没。寻常的金银赏赐,恐怕难以匹配她的功劳。”

他稍作停顿,一脸认真:“程四小姐此次功劳甚大,儿臣以为,可直接册封为郡主,赐予相应的食邑、府邸和仪仗,准其子孙降等承袭爵位。如此,方能显朝廷赏罚分明。”

郡主的地位仅次于公主,拥有实封的食邑,身份尊贵,可见官不拜,非谋逆等重罪不受刑讯。

这样一来,等央宁有了郡主的身份,有了自己的府邸和依仗,底气便足了。在伯府里,看谁还敢轻易给她脸色看。

在外面,也算是有了一层宗室的身份庇护,行事会方便许多。

他心底还有个不便明说的私心。

谢兄总不能一直以表哥的身份,赖在伯府守着她吧?

皇帝听完,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你对此事考虑得很周全,便按你说的办,具体的封号和赏赐章程,交给礼部去拟定,尽快报给朕。”

“儿臣遵旨。”

裴晏之拱手应下,却没有立刻退下,脸上露出一丝犹豫。

皇帝有些诧异。

他这儿子,平日里处理公务很有主见,当储君这一年来,政事处理得井有条,今日这是怎么了?

“这里就咱们父子俩,不是朝堂,有什么话,直说无妨。”

裴晏之抬眸:“儿臣心想,赵莽虽已就擒,但难保没有漏网之鱼。”

“程四小姐此番立功,儿臣担心她的安危,恰好此前她在长公主的饯行宴上表现出色,不如借此为由头,公开进行封赏。”

皇帝听罢,点点头:“虑事周详,思虑深远,你既有心,便依你的意思去办吧。”

他话锋一转,意有所指补充道:“说起来,东宫确实冷清了些,你若是后悔了前阵子的决定,随时都可以与朕讲。”

他这儿子,今日为了程四小姐,又是请封郡主又是考虑安危,若说没点别的心思,他可不信。

裴晏之恭敬回道:“父皇说笑了,儿臣方才所言,皆是出于公心,为朝廷计,为功臣虑,并无半点私念。立太子妃之事关乎国本,儿臣不敢轻率。”

皇帝瞧他一本正经的模样,不由得失笑:“罢了罢了,朕不过随便问一句。”

裴晏之回到东宫书房,从书案上抽出一张折叠整齐的宣纸。

他将纸打开,上面墨迹清隽,写着“安宁”两字。

这是上次,他亲自为她想好的封号。那时他便想为她请封县主,希望她往后余生,能多些安稳,少些纷扰,日子过得宁静顺遂。

可惜,程正弘被牵扯进前朝旧事的风波里,为了不节外生枝,这件事便被暂时压了下来,未能如愿。

伯府那样的人家,看似显赫,内里的倾轧却不少。

央宁虽有才智,但若没有足够的身份依仗,终究容易受制于人。

他希望她站得更高些,让她有足够的底气。

他凝视着那两个字,目光温和。

在他心里,央宁想不想做太子妃,愿不愿意做太子妃,将来会不会站在他的身边,那是她自己的选择和自由。

他不会,也不能去替她做决定。

他能做的,便是尽己所能,为她铺就更宽广的路,给她自由的选择权。

无论她选择翱翔九天,还是归于宁静,他都希望她身后,有他给予的这份底气作为依仗。

裴晏之将纸条递给京牧。

“将这个送到礼部侍郎手中,告诉他,为永安伯府四小姐请封郡主一事,封号便按这个拟。让他们依制尽快办理,呈报陛下。”

-

晚上,程央宁在长寿苑用完膳,拐进了谢衡独居的院子。

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个伺候的人影都没有。

她刚转身,一头撞上坚硬胸膛,腰身被人揽住。

一抬头,看见谢衡那张脸,左脸上还留着青紫痕迹。

程央宁眨了眨眼:“表兄脸上的伤,还疼不疼?”

谢衡见她站稳,转而抓住她腕骨:“现在才知道来关心我?”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多少回,可没见她来问过一句。

程央宁也不挣扎,顺势往前凑了凑,几乎贴到他身上,仰着脸,笑嘻嘻道:“谁说是来关心你的? 我呀,是专门来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