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余韵（2/2）
老墨凑到影像前，眼睛瞪得大大的，手指着船头的黑色梦核：“那是镇浊核，专门用来抵御天浊区的腐蚀雾介，怎么会裹着浊雾？”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裂核，感受着里面稳定的能量，眉头拧成了疙瘩：“难道商队的镇浊核失效了？还是说，有人故意用浊雾污染了它？”
谢先生的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指尖摩挲着袖角的玉佩，眼神锐利如刀：“预言核从不会出错，‘浊影’必然是被浊雾深度污染的梦者或梦兽，‘规则失衡’说明码头的基础规则已经被干扰。”
他转头看向李砚，发现少年的目光依旧黏在影像上，眼神里满是执拗的探究，立刻明白李砚已经被预言核的景象吸引，必然要去码头一探究竟。
“你想去码头？”谢先生直接问道，语气里没有阻止，只有冷静的考量。
李砚猛地回过神，用力点头，眼神坚定：“嗯！预言核的影像太清晰了，那艘船、那个货舱入口，还有那行提示，肯定藏着我们需要知道的事。”
他想起崇文馆里，正是预言核的间接指引，他们才一步步破解谜题，找回了梦泡碎片，这次也绝不会例外。
“而且，”李砚补充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影像里的镇浊核不对劲，要是真的被污染，码头这么多人，后果不堪设想。”
老墨看着李砚紧绷的侧脸，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想去就去，我和谢先生陪你，正好我也想看看梦都府的新公告，顺便给裂核找些补充能量的雾介晶末。”
他从布包里掏出三枚雾介胶囊，分给李砚和谢先生：“这是浓缩白介胶囊，遇到浊雾污染直接捏碎吸入，能暂时净化意识，保命用的。”
谢先生也从布包里拿出一枚银质令牌，上面刻着“清雾堂”三字，递给李砚：“这是身份令牌，雾港的商户和筑梦局的人都认得，遇到麻烦可以亮出来。”
他叮嘱道：“到了码头，别一直盯着预言核，影像已经记下了，暗中观察就好，高阶预言核太惹眼，容易引来觊觎。”
“但如果预言核再出现新的影像，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别独自行动。”谢先生特意加重了语气，他知道李砚被预言核的景象吸引时，很容易忽略危险。
李砚接过令牌，小心放进贴身口袋，与桃木手串、画纸放在一起，指尖传来的触感让他愈发笃定：“我记住了，有新影像一定说，绝不单独行动。”
他的目光又下意识飘向核屋壁面，影像已经消散，但船头的镇浊核、货舱入口的细节，都清晰刻在他脑海里，催促着他尽快出发。
三人收拾妥当，沿着青石板路快步往码头走去，脚步比来时急促了许多。
雾霭渐渐散去，晨光穿透云层，洒在青石板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李砚走在最前面，核屋紧紧跟在他身侧，预言核的淡蓝光晕始终没有熄灭，像一盏指引方向的灯，每一次微弱的闪烁，都让他对码头的景象更加好奇。
谢先生跟在中间，低声补充着注意事项：“到了码头先找隐蔽的观察点，别直接靠近玄貘号，我们先摸清情况。”
“青藤园的护种人戴绿玉藤徽章，筑梦局的商核师戴银质罗盘徽章，遇到他们可以求助，但别轻易透露预言核的事。”
老墨走在最后，手里紧握着铜罗盘，时不时低头查看：“罗盘能检测浊雾浓度，一旦指针发红，说明附近有高强度浊雾，我们就得立刻撤离。”
李砚一边听一边点头，心里却全是预言核影像里的细节，他在脑海里反复回放画面，试图找出被忽略的线索。
船身的雾介层数、镇浊核的纹路走向、货舱入口的位置……每一个细节都让他更加迫切地想要抵达码头，亲眼验证影像的真实性。
快到码头时，玄貘号的庞大身影已经占据了视线，与影像里的模样分毫不差。
李砚的心跳骤然加快，脚步也不自觉放慢，眼神死死锁定着船头的镇浊核，果然看到那枚黑色梦核上，缠绕着淡淡的暗紫色浊雾。
码头的人群比影像里更拥挤，各色梦者穿梭往来，空气中混杂着粉介的甜香、蓝介的清凉，还有一股若有若无的腐朽味，与预言核提示的“浊影”隐隐呼应。
“前面有根石柱子，我们去那边观察。”谢先生压低声音，拉着李砚和老墨躲到一根粗壮的石柱后。
李砚透过石柱的缝隙，目光再次投向玄貘号的货舱入口，与影像里的位置完全一致。
就在这时，预言核突然微微颤动，蓝光再次亮起，在他的意识里投射出一幅新的局部影像：一个穿着灰袍的人正低着头，快速走向货舱，他的袖筒里露出一截黑色容器，容器口溢出的浊雾，与船头镇浊核上的暗紫色完全相同。
李砚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紧紧攥住石柱，指甲都泛了白，新的影像让他更加确定，危险就在货舱附近，必须立刻查清这个灰袍人的身份和目的。
“怎么了？预言核又有动静？”谢先生敏锐察觉到李砚的异动，立刻问道。
李砚急促地喘了口气，压低声音，语速飞快：“有个穿灰袍的人，袖筒里有黑色容器，还溢着暗紫色浊雾，正往货舱走，和镇浊核上的浊雾一样！”
他的目光紧紧追随着灰袍人的身影，生怕对方消失在人群里，心里的探究欲被彻底点燃：“我们得跟着他，看看他要做什么！”
老墨立刻拿出铜罗盘，对准灰袍人的方向，罗盘中心的黄介晶瞬间变红，指针疯狂转动：“浊雾浓度很高！他身上的东西，绝对是被重度污染的危险物品！”
谢先生眼神一凛，快速做出决断：“跟上他，但保持距离，别被发现，我们倒要看看，他到底想把这污染的东西，藏到哪里去。”
三人借着人群的掩护，小心翼翼地跟在灰袍人身后，李砚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对方的身影，预言核的每一次提示都让他更加坚定——这场隐藏在码头的秘密，他必须亲手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