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踪（1/2）

码头的人群熙攘，各色雾介的气息混杂在一起，掩盖了灰袍人身上散逸的淡紫浊雾。

李砚紧紧盯着前方灰袍人的背影，脚步放得极轻，核屋贴着地面悬浮，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

预言核的淡蓝光晕在意识里微微颤动，像是在为他指引方向，每一次震颤都精准对应着灰袍人的移动轨迹。

他能清晰感觉到，灰袍人身上的浊雾能量越来越强，与船头镇浊核上的诡异波动渐渐呼应，形成一种令人不安的共振。

谢先生走在中间，指尖凝着一缕淡蓝雾介，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的人群。

老墨殿后，手里的铜罗盘始终对准灰袍人，罗盘中心的黄介晶红得刺眼，指针疯狂转动，提示着浊雾浓度正在持续升高。

“他在往货舱深处走，那里是玄貘号的核心区域，守卫应该更严才对。”老墨压低声音，语气里带着疑惑。

李砚没有应声，注意力全集中在灰袍人身上，只见对方熟练地避开几个巡逻的商队护卫，动作敏捷得不像普通梦者。

护卫们胸前的银貘徽章泛着微光，却对擦肩而过的灰袍人毫无察觉，仿佛对方身上有某种能屏蔽感知的雾介。

“他身上有隐身类雾介，”谢先生敏锐地察觉到关键，“不是高阶隐身，而是利用环境雾介伪装，刚好能避开普通护卫的探查。”

说话间，灰袍人已经走到货舱入口，抬手在舱门的梦核锁上按了一下，掌心溢出一丝暗紫浊雾。

原本紧闭的舱门竟应声而开，没有发出任何警报，显然这把梦核锁已经被浊雾污染，失去了正常的识别功能。

李砚的心跳骤然加快，预言核的蓝光瞬间暴涨，在他意识里投射出一幅新的影像：货舱内部堆满了密封的货箱，其中一个黑色货箱上刻着与灰袍人容器相同的纹路，箱身正往外渗着浓黑的浊雾。

影像的镜头拉近，能看到货箱侧面贴着一张标签，上面写着“青藤园荧光花种”，但标签边缘已经被浊雾腐蚀，字迹模糊不清。

“他要污染荧光花种！”李砚失声低呼，立刻反应过来，“青藤园的花种是用来培育净化雾介的植物，被浊雾污染后，后果不堪设想。”

谢先生的脸色愈发凝重，指尖的蓝雾介凝得更实：“荧光花是雾港抵御浊雾的重要依托，一旦被污染，雾港的净化体系会出现缺口，这些浊雾会趁机扩散。”

老墨握紧了手里的雾介胶囊，眼神坚定：“不能让他得逞，我们得阻止他，就算暴露也得上。”

李砚已经顾不上隐藏，脚步加快了几分，目光死死盯着灰袍人的背影，预言核的影像在脑海里反复回放，每一个细节都清晰无比。

他能看到灰袍人正打开黑色容器，将里面的浓黑浊雾往荧光花种的货箱里倒，浊雾接触到货箱的瞬间，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就是现在！”谢先生低喝一声，指尖的蓝雾介化作几道锋利的光刃，朝着灰袍人的手腕射去。

光刃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破空声，灰袍人反应极快，猛地侧身避开，转身看向三人，脸上罩着一层灰雾，看不清容貌。

“多管闲事！”灰袍人发出沙哑的声音，像是被浊雾损伤了声带，抬手一挥，几道黑介凝成的尖刺朝着李砚射来。

李砚早有准备，意识一动，核屋的藤叶核瞬间激活，绿色的藤叶从核屋壁面伸出，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藤网，将黑介尖刺牢牢挡住。

尖刺撞在藤网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很快就被藤叶的生机属性净化，化作一缕黑烟消散。

老墨趁机捏碎白介胶囊，浓郁的白介雾霭扩散开来，将货舱入口笼罩，灰袍人身上的暗紫浊雾遇到白介，立刻剧烈翻滚，像是遇到了克星。

“清雾堂的白介？”灰袍人语气里带着惊讶，随即变得狠厉，“既然你们找死，那就别怪我不客气！”

他从怀里掏出一枚黑色梦核，往地上一扔，梦核落地的瞬间炸开，浓黑的浊雾喷涌而出，几只体型庞大的蚀雾兽从雾中钻了出来，双眼泛着猩红的光芒，朝着三人扑来。

这些蚀雾兽比天浊区遇到的更强，身上的浊雾浓度极高，爪子上还带着腐蚀的黑介，一看就是被长期喂养污染的高阶梦兽。

“李砚，用藤叶核缠住它们，别让它们靠近货箱！”谢先生大喊一声，指尖凝出更强的蓝雾介，化作一柄长剑，迎着蚀雾兽冲了上去。

老墨也激活了自己的裂核，淡棕雾介凝成几道盾牌，挡住蚀雾兽的攻击，同时往货箱方向移动，想要阻止浊雾继续扩散。

李砚集中全部意识，操控着藤叶疯狂生长，绿色的藤叶如同灵活的长蛇，缠住了最前面两只蚀雾兽的四肢，藤叶顶端的尖刺刺入它们的身体，注入生机雾介。

蚀雾兽发出痛苦的嘶吼，身上的浊雾开始消退，动作也变得迟缓起来，但依旧在拼命挣扎，试图挣脱藤叶的束缚。

预言核的蓝光再次亮起，在他意识里提示：“攻击蚀雾兽眉心的浊核，那里是它们的能量核心。”

李砚立刻调整目标，操控一根粗壮的藤条，精准地朝着一只蚀雾兽的眉心刺去，藤条顶端的尖刺蕴含着浓郁的绿介，瞬间刺穿了蚀雾兽的眉心。

蚀雾兽的身体猛地一僵，身上的浊雾瞬间溃散，化作一缕缕黑烟消失，只剩下一具干瘪的躯壳落在地上。

“有效！”李砚精神一振，立刻操控藤叶转向另一只蚀雾兽，依样画葫芦，刺穿了它的眉心浊核。

另一边，谢先生的蓝介长剑也斩杀了一只蚀雾兽，剑气纵横间，将周围的浊雾驱散了不少，老墨则趁机用白介净化了货箱表面的浊雾，暂时阻止了污染扩散。

灰袍人见状，脸色愈发阴沉，从怀里掏出另一枚黑色梦核，就要往地上扔：“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今天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污染这些花种！”

李砚眼疾手快，意识一动，一根藤叶瞬间伸长，缠住了灰袍人的手腕，让他无法将梦核扔出。

谢先生趁机上前，蓝介长剑架在了灰袍人的脖子上，剑尖泛着冰冷的寒光：“束手就擒，否则别怪我们废了你的梦核。”

灰袍人挣扎了几下，发现藤叶越缠越紧，手腕上传来阵阵刺痛，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胜算，语气变得不甘：“你们根本不知道，这些花种早就被内鬼动了手脚，我只是在完成该做的事。”

“内鬼？”谢先生眉头一皱，“什么意思？玄貘号上有内鬼？”

灰袍人冷笑一声，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货箱上的标签，眼神里带着诡异的狂热：“规则失衡已经开始，雾港迟早会被浊雾吞噬，你们阻止得了一时，阻止不了一世。”

老墨上前，拿出一枚探浊针，刺入灰袍人的手臂，探浊针瞬间变红，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他的意识已经被重度污染，说的话不一定可信，但玄貘号有内鬼这件事，大概率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