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雷霆反击,初露锋芒(2/2)

几百道目光如同被无形的磁石吸引,齐刷刷地聚焦过来,带着惊愕、疑惑、探寻和毫不掩饰的看热闹心态。舞台中央,拍卖师脸上职业化的激动笑容僵住了,举起的拍卖槌悬在半空。前排,周扒皮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像是被冻住的猪油,两腮的肥肉不自觉地抽搐了一下。他猛地扭过头,布满血丝的眼睛循着声音的来源,凶狠地瞪向那个角落。

聚光灯似乎也因为惊讶而偏移了一瞬,照亮了后排座位上缓缓站起的年轻人。

陈默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微旧的深色夹克,在一众西装革履、珠光宝气的宾客中显得格格不入。他身形挺拔,如同峭壁上的劲松,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只有一双眼睛,在璀璨的灯光下折射出冷冽而透明的光泽,平静地迎向全场所有聚焦而来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

“你说什么?”拍卖师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恼怒,“这位先生,请你注意场合!没有证据的话不能乱说!保安呢?”他下意识地呼喊保安,试图控制局面。

“证据?”陈默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没有理会拍卖师的威胁和周围骤然升起的嘈杂议论。他目光如电,越过前面攒动的人头,精准地钉在了前排那张惊恐扭曲的胖脸上,一字一顿,清晰无比,“周老板,你花五年时间做旧那张垫底的烂画,又花三个月精心糊上这层好看的仿品皮,很辛苦吧?”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精准地劈在周扒皮的头顶!

“你……你他妈放屁!血口喷人!”周扒皮像被踩了尾巴的肥猫,猛地从座位上弹跳起来,浑身肥肉乱颤,指着陈默的鼻子,唾沫星子横飞,声音因极度的惊怒和恐慌变得尖厉刺耳,“姓陈的!你个小瘪三!墨韵斋卖假货被人堵了门,狗急跳墙了就想诬陷老子?你算什么东西?你懂个屁的字画古玩!”他色厉内荏地咆哮着,试图用声音掩盖内心的恐慌,三角眼里的凶狠几乎要将陈默生吞活剥。

整个拍卖厅彻底炸开了锅。惊呼声、议论声、质疑声如同潮水般涌起。前排几位原本对画作志在必得的大佬脸色也变得极其难看,交头接耳,目光在台上那幅《秋峦叠嶂图》和陈默之间来回扫视。闪光灯开始此起彼伏地闪烁,敏锐的媒体记者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兴奋地挤上前排。

混乱的中心,陈默却像风暴眼中唯一的礁石,岿然不动。他甚至端起手边那杯早已凉透的清茶,指腹在温润的杯壁上轻轻摩挲了一下。

“不懂?”他淡淡反问,声音不高,却奇迹般地压过了场内的喧嚣,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那就让大家看看,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话音落下的瞬间,陈默捏着那只薄胎白瓷的茶杯盖,手腕以一个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细微角度轻轻一旋,随即如同闪电般向前一划!

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白色的残影!

“嗤啦——”

一声极其轻微、却令人头皮发麻的织物撕裂声响起。

仿佛凝固的时间在这一刻重新流动。所有人的目光死死盯在展示台上那幅万众瞩目的《秋峦叠嶂图》上!

只见画卷表层,靠近下方山石纹理的地方,一道清晰的、长约寸许的裂口骤然显现!那裂口边缘并非毛糙,而是极其规则的、被利器平滑割开的痕迹!

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透过那道裂口,灯光清晰地映照出底下——竟然藏着另一层完全不同的画面!那画面色彩艳俗刺眼,笔法幼稚拙劣,树木线条僵硬如柴,山峦毫无立体可言,与表层那层精美绝伦、古意盎然的青绿山水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天壤之别!就像一个倾国倾城的美人,被粗暴地撕开了面皮,露出了底下脓疮遍布、丑陋不堪的真容!

“嘶——!”

“天呐!”

“这……这怎么回事?”

“表层!底下还有一层!”

全场死寂了一瞬,随即掀起了惊涛骇浪般的哗然!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匪夷所思的揭露惊呆了!前排的收藏大佬们猛地站起身,伸长脖子,试图看清那裂口下的“真相”。闪光灯如同狂风暴雨般疯狂闪烁,记者们激动得几乎要爬上桌子。

“不!不可能!你毁了它!你他妈的毁了老子的画!”周扒皮目眦欲裂,发出一声野兽般的嚎叫,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死灰般的恐惧和癫狂。他肥胖的身躯爆发出不合常理的力量,撞开挡在前面的宾客,像一头失控的野猪,嘶吼着扑向陈默,“老子跟你拼了!”

陈默甚至没有转头看他。就在周扒皮扑到近前,布满油汗的胖手即将抓住他衣领的刹那,陈默垂在身侧的右手倏然抬起!

动作看似随意,甚至带着一丝漫不经心。手掌边缘精准地迎上对方扑来的手腕内侧某个点,如同抚过琴弦般轻轻一拨,一压。

“咔嚓!”

一声极其轻微的脆响被淹没在喧哗中。

“嗷——!”周扒皮杀猪般的凄厉惨嚎骤然响起,盖过了所有的声音!他前冲的势头戛然而止,如同一滩烂泥般重重跪倒在地毯上,左手死死捂住自己软塌塌垂下的右腕,额头瞬间布满豆大的冷汗,痛得五官扭曲,浑身筛糠般抖个不停,看向陈默的眼神充满了深入骨髓的惊恐——那不是看人的眼神,而是在看一头披着人皮的洪荒凶兽!

陈默看都没看脚下哀嚎的周扒皮,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数百张写满震惊、茫然、探究的脸孔,最终落回拍卖台上那幅被撕开“画皮”的赝品,声音清晰地响起,穿透了周扒皮的惨嚎和场内的喧嚣:

“表层这幅仿作,用的是现代工业合成的植物胶,混合了旧纸纤维粉末做旧,三个月足以乱真。技术不错,成本低廉。”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画卷,看到了那个阴暗作坊里挥毫造假的老画匠,“而底下这张垫底的废画,却是用老纸老墨,模拟明末技法,刻意画得粗陋扭曲,再埋入土中,反复受潮风干,花了整整五年时间做旧。”

他微微摇头,语气里带着一丝冰冷的嘲讽:“造假者用心良苦啊。为了让它‘老’得像个样子,煞费苦心。可惜——”陈默的目光再次投向地上抖如糠筛、涕泪横流的周扒皮,如同在看一个肮脏的垃圾,“费尽心机做的局,终究是假的。假画,就是假画。”

他微微俯身,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刺入周扒皮浑浊恐惧的眼球深处。“周老板,脸红什么?”陈默的声音压得很低,却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穿透力,清晰地钻进对方耳中,“收起你那些下三烂的把戏。诬陷墨韵斋的账,追索五百万的账,还有你这‘五年画骨、三月画皮’的‘杰作’……所有的证据链,我早已补齐。你背后那条线上的每一个人,那些转给你黑钱的账户,那个替你‘画骨’的老画匠……”

陈默每说一句,周扒皮的脸色就灰白一分,身体就瘫软一寸。当听到“老画匠”三个字时,他最后一点强撑的意志彻底崩溃了,瞳孔瞬间放大,如同见了厉鬼。

“……他们一个都跑不掉。”陈默直起身,语气平淡地做出了最终的宣判,“好好想想,进去以后,该怎么说。” 他不再看地上那摊烂泥,迈步离开。

保安终于反应过来,带着惊慌的神色围拢过来,却无人敢上前阻拦陈默。人群下意识地向两侧分开,让出一条通道。所有的目光,无论是震惊、探究、敬畏还是恐惧,都聚焦在他身上。

陈默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径直走向会场大门。他挺拔的背影在辉煌的灯光下显得有些孤绝,却又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磐石般的坚实感。

就在他即将走出大门时,一个清脆而带着急促喘息的女声在身后响起:“陈先生!请留步!”

陈默脚步微顿。

人群分开处,一位穿着干练职业套裙、容貌姣好的年轻女子快步追了上来。她显然经历了刚才那场风暴,额角还带着一丝汗意,但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强烈的职业兴奋和难以抑制的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