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终局序幕·众生为棋（2/2）
叶辰的怒吼，与亿万生灵在灵魂深处发出的呐喊重叠在一起，化作一道撕裂末日混沌的惊雷！
神光爆闪！无法形容那是何种色彩，仿佛包含了世间一切光明，又仿佛蕴含着混沌深处的黏稠黑暗。两种代表了宇宙间顶级层次力量的碰撞，只在接触点迸发出一个瞬间的、极致的“点”。那个“点”的光芒，盖过了整个崩塌的苍穹，成为这一刻宇宙的唯一核心！
光芒倏然收敛。
咔嚓……咔嚓嚓……
清脆的、如同琉璃开裂的声音，清晰地在死寂的天地间回荡。
一条流转着纯粹规则能量、如同由亿万星辰压缩而成的巨大手臂，齐肩断开！断口处光滑如镜，逸散出丝丝缕缕灰白的、令人心悸的混沌气息。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彻底凝固。崩塌的世界，呼啸的混沌乱流，绝望的众生……一切都陷入了绝对的静止。
唯有那条断裂的手臂，缓缓地、无声地，脱离了代行者伟岸的躯体，向下坠落。就在脱离躯体的瞬间——
轰！
无法想象的恐怖能量失去了束缚，从那光滑如镜的断口处骤然爆发！那不是爆炸，是规则的崩溃！是构成这条肢体存在基础的根本法则链的彻底瓦解！毁灭性的能量洪流如同亿万条失控的星河，咆哮着、席卷着、湮灭着所遇到的一切，疯狂地向外喷薄！
然而，这些足以瞬间蒸发星系的能量洪流并未扩散开来。它们刚一喷发，就被某种更宏大、更无形的力量——那覆盖整个世界的灰白混沌裂隙——瞬间捕获、压缩、改造！
黏稠的、泛着刺目光晕的灰白混沌，贪婪地吞噬着这来自“代行者”体内的、蕴含着无上规则奥秘的纯粹能量。混沌剧烈地沸腾、翻滚、搅拌……如同一个狂暴的熔炉！仅仅几个喘息之间，那足以毁灭星河的磅礴能量，竟被这混沌彻底转化！
天空的颜色变了。
不再是灰白混沌的绝望，也不再是毁灭碰撞的刺眼光芒。所有的能量，都被混沌熔炼成一种颜色——
赤红！
如同亿万年干涸凝结的之血！
轰隆隆——！
凝固的时间被震耳欲聋的雷鸣打破！整个天穹，那布满狰狞裂痕的天穹，化作了一片无边无际、厚重如铅的赤色血云！血云翻滚，浓郁得如同实质，散发出令人灵魂悸动、血脉偾张的古老威压。
紧接着，赤红的天空猛地一沉！
亿万道拇指粗细、闪烁着妖异光泽的赤红色雨丝，如同天神垂下的血线，毫无征兆地、密集地、狂暴地朝着下方残破不堪、正在走向最终毁灭的世界，倾盆而下！
血雨！代行者的神血所化之雨！
赤红色的雨点，无视了风暴，无视了废墟，无视了任何物理的阻隔，精准地、均匀地飘洒向这颗濒死星球上的每一个角落，洒向每一个在绝望中挣扎、在毁灭边缘徘徊的生灵身上。
这并非洗礼，而是……碰撞！觉醒！
雨点落在肌肤上，没有冰冷的触感，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直达灵魂深处的灼热与刺痛！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意识的烙印之上！
……
“光……光……”废墟缝隙里，那个头上裹着肮脏纱布的小女孩，沾满血污的小手徒劳地伸向天空裂缝深处那道金光的方向，生命之火在狂风中摇曳，即将彻底熄灭。一滴赤红的雨水，恰好穿过障碍，滴落在她苍白干裂的唇瓣上。
“呃……”小女孩猛地睁大了眼睛！那双原本因为高热和饥饿而失去焦距的瞳孔，骤然收缩到了极致！在她模糊的视野里，世界不再是即将坍塌的废墟和绝望的灰白。她看到了！
她看到了身边蜷缩着、早已失去呼吸的母亲——并非冰冷的尸体，而是一幅由无数细微能量脉络构成的图形！母亲体内，原本代表着生命活力的暖色光流早已黯淡枯竭，只剩下心脏部位一团彻底冻结、散发着森森寒气的灰暗病灶，如同缠绕的死结！那是夺走母亲生命的顽疾！清晰得如同刻在眼底！
泪水瞬间模糊了小女孩的视线，但这一次，不再是绝望的泪水。一种巨大的、难以言喻的悲恸和……某种奇异的“理解”，冲击着她幼小的心灵。
“妈……妈……”她伸出颤抖的小手，想要触碰母亲心脏的位置，指尖却只触及冰冷。但那灰暗病灶的影像，却深深地烙印在了她觉醒的意识深处。
同一时刻，废墟边缘。
一个匍匐在地、双腿被扭曲钢筋贯穿、血流如注的年轻士兵，正死死咬着牙，用尽最后的力气试图拔出腰间信号枪向可能存在援军的方向示警。赤红色的雨点打在他布满血污和汗水的脸上、脖颈上、手臂上。
剧痛之中，一股冰冷的、非人的“视野”骤然强行挤入他的大脑！他猛地抬头！目光不再是涣散的求生本能，而是如同最精密的扫描射线，瞬间穿透了弥漫的硝烟、倒塌的混凝土块、扭曲的金属骨架！
他的视线穿透了障碍！清晰地“读”到了数百米外，一处倒塌的百货商场三楼断裂的横梁后面——一个穿着敌方制式迷彩的身影！那人正用一把加装了消音器的狙击步枪，冰冷的十字准星，死死锁定着下方废墟中几个正在艰难转移伤员的平民！
更可怕的是，在那士兵觉醒的视野里，伴随着敌方狙击手扣动扳机的细微动作预兆，一条清晰的、冰冷的、带着死亡轨迹的暗红色线条凭空浮现！线条的起点是敌方枪口，终点赫然是下方平民队伍中一个背着老人的中年汉子！
“不——！”士兵目眦欲裂，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嘶吼出声，同时几乎是凭着觉醒后的本能，抓起手边一块断裂的砖块，不顾一切地朝着那条暗红色死亡轨迹必经路线上的一块倾斜钢板狠狠砸去！
砰！
砖块撞击钢板，发出一声闷响。声音不大，却奇异地改变了气流波的细微扰动。
噗！
几乎就在砖块撞击的同时，一声轻微的、被消声器过滤过的枪响传来。
子弹擦着那中年汉子头顶不足一寸的距离呼啸而过，狠狠钉入他身后的混凝土墙，溅起一蓬碎石！
“敌袭！隐蔽！”下方的呼喊瞬间响起，平民们惊恐地扑倒寻找掩体。
三楼横梁后的敌方狙击手显然被这突如其来的干扰惊动，下意识地缩回掩体后。
废墟边缘，年轻的士兵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因疼痛和脱力而剧烈颤抖，脸上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狂喜和难以置信。他“看”到了！他看到了子弹的轨迹！他……改变了它！
……
古玩一条街的残骸深处，早已被洗劫一空、一片狼藉。一个断了条胳膊、满脸血污灰尘的秃顶中年摊主——正是当初那个在叶辰捡漏官窑小碗时冷嘲热讽的赵老板——蜷缩在一个仅存的，还算完整的柜台角落里，瑟瑟发抖，眼神空洞麻木地看着外面毁天灭地的景象，等待最终的死亡降临。
一滴赤红的雨，穿过破碎的屋檐，不偏不倚地落在他油腻的额头上。
“嘶……”赵老板猛地一哆嗦，下意识地抬手去擦。就在手指触碰到额头的瞬间，一股奇异的、带着沉重历史尘埃和冰凉矿物触感的“视野”，猛地冲击了他的脑海！
他痛苦地捂住头，视线却不由自主地穿透了遮挡视线的柜台木板，落在了柜台下方角落里一块不起眼的、沾满泥污的石头疙瘩上。那是他慌乱躲避时撞倒柜台，滚落进去的，一块被人遗弃、他自己也曾不屑一顾的“废料”。
但此刻，在他觉醒的视野下，那层粗糙丑陋、布满裂绺和藓的皮壳，如同被无形的力量层层剥离！他清晰地“看”到了皮壳之下！
那是一片深邃、纯净、如同冻结了万年冰川湖水的蓝色！蓝得惊心动魄，蓝得没有一丝杂质！这是……玻璃种，天空蓝！而且是内部纯净无瑕、毫无棉絮裂痕的顶级品质！其体积之大，足以掏出一对完整的手镯外加几颗顶级戒面！
价值……连城！
“我……我……”赵老板张大了嘴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他那张油腻麻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