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简陋的“手术”(2/2)

他知道伤口太深,必须缝合 —— 要是只包扎,伤口会感染,在这个没有消炎药的世界,感染就意味着 “要命”。

可这里没有医生,只能自己动手,这是他作为统领的冷静,越是危急,越要保持清醒,不能慌,不然会让小花更害怕。

小花虽然害怕,却还是听话地转身去准备。

她快步跑到灶房,手抖得厉害,连生火都差点把火柴掉在地上。

她赶紧往灶膛里添柴,火苗 “噼啪” 地舔着锅底,她看着锅里的水,眼泪又忍不住掉下来 —— 她怕爹的伤口会不好,怕爹会像上次发烧一样难受,甚至怕爹会离开她。

她想起陈则宏教过她 “高温能消毒”,就赶紧把灶房里的刀片找出来,那是一把小小的菜刀,平时用来切菜,她小心地把刀片放进锅里,看着刀片在沸水里翻滚,心里默默祈祷 “刀片一定要消毒干净,爹的伤口一定要快点好”。

煮好开水,她又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布条 —— 这是她特意留着的新布,原本想给陈则宏做件新衣服,现在却毫不犹豫地拿出来,还找来了上次剩下的白酒。

她抱着这些东西跑回房间,手还在微微颤抖,连脚步都有些不稳。

陈则宏坐在椅子上,把受伤的手臂放在桌上,桌上铺着一块干净的布 —— 这是他特意从床上拿下来的,怕桌上有灰尘,弄脏伤口,导致感染。

他拿起白酒,往伤口周围的皮肤倒了些,酒精的刺激让他疼得额头冒汗,手臂微微发抖,青筋都露了出来,可他却依旧沉声指导:“小花,把刀片从锅里拿出来,用干净的布擦干净,再蘸点白酒,别烫到自己,慢慢拿,别急。”

他的声音很稳,像在指挥士兵作战,没有丝毫慌乱,他知道,自己必须冷静,才能给小花安全感。

小花小心翼翼地用布垫着,把刀片从锅里拿出来,刀片还冒着热气,烫得她手一抖,差点把刀片掉在地上。

她赶紧用干净的布擦了又擦,擦了好几遍,才蘸了点白酒,递到陈则宏面前,手还是忍不住抖,声音带着哭腔:“爹,刀片擦干净了,你小心点。”

陈则宏看着她发红的眼睛,眼眶里还含着眼泪,却依旧听话地做着他交代的事,心里一阵心疼。

他语气坚定却温柔:“别怕,按我说的做就好。先把布条撕成细条,每条差不多半指宽,用开水烫一下,再递给我 —— 开水能消毒,不然缝伤口会感染,知道吗?”

他知道,现在不仅要处理自己的伤口,还要教会小花应急 —— 万一以后他不在,小花遇到类似情况,也能自己保护自己,这是他作为 “爹” 的责任,也是他能给小花最好的 “礼物”。

小花点点头,赶紧把布条放在开水里烫了烫,烫了大约一刻钟,才用布包着拿出来,递到陈则宏面前。

刀片冷却后,陈则宏接过,用手指轻轻捏着伤口两侧,试图让伤口的边缘对齐 —— 这样缝合后愈合得更快,也能减少疤痕,他不想让手臂上留下太难看的疤痕,万一以后小花看到,会担心。

“小花,帮爹把细布条穿进针里。”

他说着,从布包里掏出一根细铁丝 —— 这是他上次在市集买的,特意找铁匠磨成了简易的针,针尖磨得很尖,却又不会太锋利而断,针尾还磨了个小孔,方便穿线。

他原本是想用来给小花补衣服,现在却成了缝合伤口的工具。

小花接过细铁丝和布条,小心地把布条穿进针孔里。她的手还是抖,穿了好几次才穿进去,每次穿不进去,她就着急地掉眼泪,怕耽误陈则宏处理伤口。

陈则宏看着她,轻声安慰:“别急,慢慢来,穿不进去就多试几次,爹不着急。”

好不容易穿好线,陈则宏忍着剧痛,一步步指导:“从伤口的这头开始缝,每一针间距差不多半指宽就行,别太密,不然布条不够用;也别太疏,伤口容易裂开。”

他说话时,手臂因为疼痛微微颤抖,指尖捏着细铁丝针,指节都泛了白,却还是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生怕吓到小花。

小花点点头,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拿着针,对准伤口的一端。

她的手还是抖,针尖刚碰到皮肤,就下意识地顿了一下 —— 她怕扎疼陈则宏,也怕自己缝不好。

陈则宏察觉到她的犹豫,轻声说:“别怕,扎下去就好,爹不疼。”

其实伤口被针尖触碰的瞬间,剧痛像电流一样窜过手臂,他的额头又渗出一层冷汗,却硬是没皱一下眉。

小花咬了咬牙,把针轻轻扎进皮肤,再从另一侧穿出来,然后慢慢拉着布条,让伤口的边缘对齐。

第一针缝得有些歪,布条也拉得太紧,陈则宏却没说什么,只笑着鼓励:“缝得很好,下次稍微松一点,伤口愈合时会舒服些。”

有了他的鼓励,小花明显放松了些,第二针、第三针渐渐熟练起来,手也不那么抖了。

缝合到一半时,陈则宏的手臂已经疼得发麻,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流,滴在桌上的布上,晕开小小的湿痕。

他怕小花看到担心,悄悄用另一只手擦了擦汗,却还是被小花发现了。

“爹,你是不是很疼?要不歇会儿再缝?”

小花停下手里的动作,眼里满是心疼,声音带着哽咽。

陈则宏摇了摇头,挤出一个笑容:“没事,很快就缝完了,歇着反而更疼。你看,就剩最后几针了,咱们一起加油。”

他知道,现在不能停下,伤口暴露在外的时间越长,感染的风险就越大。

他强忍着剧痛,继续指导小花调整针脚的角度,

“下一针稍微往这边偏一点,把这边的皮肉也对齐。”

小花听着他的指导,重新拿起针,动作比之前更小心。

她一边缝,一边小声说:“爹,等缝完了,我给你煮点小米粥,再放半颗糖,甜甜的,就不疼了。”

陈则宏心里一暖,疼痛感好像都减轻了些 —— 有小花在身边,再疼的伤口,好像也能扛过去。

终于,最后一针缝完了。小花按照陈则宏的叮嘱,把布条系成一个牢固的结,又用剪刀(那是陈则宏特意磨锋利的)把多余的布条剪掉。

她看着缝好的伤口,虽然针脚有些歪歪扭扭,却把伤口牢牢地合在了一起,心里满是成就感,又有些后怕:“爹,这样就好了吗?会不会再裂开?”

陈则宏松了口气,慢慢放下手臂,声音里带着疲惫却欣慰:“好了,这样就不会裂开了。你做得很好,比爹第一次缝伤口时强多了。”

他说着,从布包里拿出干净的布条,

“来,帮爹把伤口包起来,包得紧一点,别让灰尘进去。”

小花接过布条,小心翼翼地把伤口裹起来,一圈圈缠得均匀又牢固,最后还打了个漂亮的结。

“爹,这样可以吗?”

她抬头看着陈则宏,眼里满是期待,像个等待夸奖的孩子。

陈则宏笑着点头:“可以,比爹自己包得还好。”

处理完伤口,陈则宏靠在椅子上休息了一会儿,才想起放在旁边的小本子。

他用没受伤的手拿起本子和木炭笔,一笔一划地写下:“今日西坡勘探遇险,左臂被枯木尖刺划伤,小花协助完成缝合,操作熟练,已掌握基础应急技能。后续需教其识别止血草药,以及如何处理更简单的伤口,确保其独自面对危险时能自保。”

写完这些,他又翻到 “资源整理” 那页,补充道:“此次采集的灌木叶子,需明日测试是否有毒,若无毒,可晒干后存放,用于驱赶蚊虫。另外,需尽快采些蒲公英根和艾草,与紫叶兰一同存放,建立简易药箱,应对后续可能的伤病。”

这时,小花端着一碗热粥走进来,粥里飘着淡淡的米香,还放了半颗糖,甜甜的味道弥漫在房间里。

“爹,快喝粥吧,刚煮好的,还热着呢。”

她把粥递到陈则宏手里,又拿来一块干净的布,帮他擦了擦额头的汗。

陈则宏接过粥,小口小口地喝着,甜甜的粥滑过喉咙,暖了胃,也暖了心。

他看着小花忙碌的身影,心里满是坚定 —— 他不仅要保护小花,还要教会她生存的技能,让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里,即使没有他,也能好好活下去。

这次简陋的 “手术”,像一场特殊的 “成长课”,让小花看到了陈则宏钢铁意志下的温柔,也让她明白了 “坚强” 的意义。

而陈则宏也知道,从这一刻起,小花不再是那个只会依赖他的孩子,她正在慢慢长大,会成为他最可靠的帮手,成为他在这个世界里最珍贵的依靠。

傍晚时分,阿土来取五香粉,看到陈则宏手臂上的绷带,担心地问:“陈大伯,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在山里受伤了?”

陈则宏笑着说:“没事,不小心划到了,小花帮我缝好的,已经不疼了。”

阿土看着小花,眼里满是佩服:“小花姑娘真厉害,都会缝伤口了!”

小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心里却满是骄傲 —— 她终于能帮到爹了。

夜色渐深,大杂院渐渐安静下来。小花帮陈则宏换了次绷带,又给伤口周围擦了些白酒消毒,才回自己房间睡觉。

陈则宏坐在桌边,看着小本子上的记录,又看了看手臂上的绷带,心里满是希望。

他知道,未来或许还会有危险,还会有困难,但只要他和小花在一起,互相扶持,就一定能克服所有挑战,早日抵达永安府,过上安稳的日子。

而这次受伤的经历,也让他们的 “父女” 情谊更加深厚,成为彼此生命里最珍贵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