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改良工具,提升效率(1/2)

晨光像融化的蜜蜡,先把天际晕染成朦胧的橘粉,再渐渐沉淀为温润的淡金。

第一缕阳光穿透疏朗的林叶,在青石铺就的官道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那些细碎的光斑落在湿润的石缝间,竟真如铺了层碾碎的金箔,连昨夜残留的露水都沾染上细碎的光泽。

陈则宏往手心哈了口热气,指尖掠过身边蜷缩的小小身影,轻轻推了推小花的肩膀:“小花,醒醒,天透亮了,咱们该赶路了。”

小花的睫毛颤了颤,像沾了晨露的蝶翼,她揉着惺忪的睡眼坐起身,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粗布外套滑落肩头 —— 那是陈则宏的旧衣,领口还带着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与烟火气,余温透过布料暖着她的后背。

“爹……”

她含混地应了一声,目光扫过旁边的行囊,立刻清醒了大半,手脚麻利地起身帮忙。

布包的绳结要打双层的十字结才够牢靠,这是陈则宏教她的;装香料的小竹篮得用细麻绳系在手腕上,防止赶路时磕碰;就连昨夜垫着睡觉的粗布帕子,也得叠得方方正正塞进包侧的夹层。

陈则宏看着她熟练的动作,眼底泛起柔光,伸手替她拢了拢额前凌乱的碎发,两人收拾停当,便踏着晨光往永安府的方向走去。

官道两旁的合抱大树郁郁葱葱,枝桠在头顶交织成天然的绿伞,晨风吹过,树叶 “沙沙” 作响,偶尔有熟透的野果 “咚” 地砸在草丛里,惊起几只早起的麻雀。

它们扑棱着翅膀在枝头跳跃,叽叽喳喳的鸣叫混着青草与泥土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深吸一口,连胸腔都觉得透亮。

小花忍不住伸手去够垂到眼前的树叶,指尖刚触到叶片上的绒毛,就被陈则宏轻轻拉住:“专心走路,前头有段路石子多。”

话音刚落,远处就传来 “嗒嗒” 的马蹄声,起初还很模糊,像隔着层棉絮,片刻后便混着 “轱辘轱辘” 的车轮声愈发清晰,连地面都能感觉到细微的震动。

陈则宏牵着小花往路边靠了靠,抬眼望去 —— 一支商队正顺着官道缓缓驶来。

五辆骡马车排成整齐的队列,每辆车上都堆着一人多高的货物,用油布盖得严严实实,边角处还用麻绳捆了三道,车辕上插着的杏黄色旗子在风里招展,“张记货行” 四个黑色大字绣得规整有力,针脚细密。

车夫们都穿着统一的青色短褂,领口磨得有些发白,腰间系着粗麻绳,绳头还别着把小巧的镰刀,想来是防备路上割草喂牲口用的。

他们皮肤黝黑,手上布满老茧,握着缰绳的手指关节突出,赶着骡马的动作娴熟利落,每走几步就会侧耳听一听车厢里的动静,一看就是常年走南闯北的老手。

“爹,是商队!”

小花的眼睛瞬间亮了,像被阳光照透的琉璃珠,她用力拉了拉陈则宏的衣袖,声音里满是压抑不住的惊喜,

“咱们问问能不能一起走好不好?昨天晚上你还说,单独走官道怕遇到野兔子惊着我,有商队在肯定安全多了!”

她踮着脚尖往商队方向望,小脸上满是期待,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 上次在青石镇外,她就见过独行商人被山匪抢了货物,现在想起来还心有余悸。

陈则宏笑着点头,他早有此意。

商队不仅能提供安全保障,路上的水源、扎营地点也更有经验,对他们父女俩来说再好不过。

他拉着小花站到路边的土坡下,等商队行至近前,才上前两步,对着领头的中年汉子拱手行礼。

那汉子骑着匹棕红色的马,显然是商队首领,陈则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诚恳温和:“在下陈则宏,带着小女前往永安府投奔亲友,路途遥远,不知能否叨扰贵队同行?我们父女俩虽无甚本事,但照看货物、生火做饭都还能干,绝不给各位添麻烦。”

说话时,他特意挺了挺脊背,眼神坦荡,让对方能看清自己并无歹意。

商队首领勒住马缰,骡马打了个响鼻,前蹄在地上轻轻刨了两下。

他约莫四十岁年纪,留着寸许长的短须,风霜在他脸上刻下细密的纹路,面色黝黑得像涂了层桐油,眼神却格外温和。

他上下打量了陈则宏父女一番:陈则宏穿着浆洗得发白的粗布长衫,虽然旧却干净平整,身形挺拔,双手虎口处有薄茧,看着就是踏实干活的人;小花穿着打了补丁的布裙,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用根木簪固定着,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怀里还紧紧抱着那个小布包,两人的行囊都捆得整整齐齐,确实不像是歹人。

首领忍不住笑了,声音洪亮如钟:“同行无妨!永安府还有三天路程,多个人多份照应。我们正好缺个帮着看货的,晚上扎营也能多个人守夜,你们跟在车队后面就行。”

就这样,两人加入了商队。

白天赶路时,陈则宏总能精准地预判路况,看到前方路面有坑洼,就提前提醒车夫减速;遇到逆风天气,他会快步跑到车厢侧面,按住被风吹得掀起的油布,用石块压住边角。

有次路过一段碎石路,最前面的马车颠簸得厉害,他干脆伸手扶住车辕,跟着马车走了半里地,直到路面平缓才松开手,掌心都磨出了红印。

小花则像只灵巧的小蝴蝶,围着做饭的厨娘转前转后。那厨娘姓王,大家都叫她王婶,小花一口一个 “王婶” 叫得甜,择菜时能把菜根上的泥都剔得干干净净,烧火时总能把火苗控制得不大不小,连洗碗都能把瓷碗擦得发亮。

这天中午扎营做饭,她悄悄从布包里拿出两包用棉纸包好的五香粉,递到王婶手里:“王婶,这是我和爹做的香料,炖肉时放一小勺,香味能飘出半里地,您试试嘛。”

王婶接过纸包,放在鼻尖闻了闻,只觉得一股浓郁的辛香扑面而来,比市集上买的香料醇厚多了,但还是有些半信半疑。

等到炖肉时,她犹豫着挖了一小勺放进去,不过片刻,肉香就混着五香粉的独特香气弥漫开来,连远处看货的车夫都抽着鼻子问:“王婶今天炖的什么好东西?香得勾魂!”

开饭时,陶碗刚递到大家手里,就有人忍不住夸赞:“王婶,你这手艺真是越发好了!这肉香得能把舌头咽下去!”

王婶笑得眼角的皱纹都挤到了一起,指着旁边的小花:“可不是我手艺好,是小花姑娘给的香料地道!这五香粉比咱们在县城买的强十倍,到了永安府我可得多买几包。”

商队的人很快就喜欢上了这对懂事的父女。

晚上扎营时,车夫们会特意在火堆旁清理出一块平整的地面,铺上干净的草席给他们;王婶每次盛汤都会给小花多舀半勺,还会把烤得金黄的麦饼偷偷塞给她,让她藏起来当零食;商队首领张大哥闲下来时,就会跟陈则宏聊永安府的情况,从西市的香料行讲到东市的粮铺,连哪家的桂皮批发价便宜、哪家的铺子租金能讲价都一一细说。

有次夜里下小雨,张大哥还特意把自己的油布帐篷让了一半给他们父女,自己和两个车夫挤在另一顶帐篷里。

五天的路程转眼即逝,第六天傍晚,远远就望见了永安府的城门。

夕阳正缓缓沉落,把余晖泼洒在青砖砌成的城墙上,给厚重的城墙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

那城门足有两丈多高,城砖缝隙里还嵌着陈年的苔藓,上面 “永安府” 三个大字是用楷体刻的,笔锋苍劲有力,每个字都有脸盆大小,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城门下站着四名值守的士兵,穿着亮银色的铠甲,铠甲上的铜钉在夕阳下闪着光,他们手持长枪,枪尖寒光凛凛,正仔细检查着进出的行人车马。

城门内外更是热闹非凡:挑着货担的小贩肩上搭着汗巾,吆喝着 “新鲜的青菜”;骑着高头大马的商人穿着绸缎衣裳,身后跟着挑着行囊的仆从;推着独轮车的百姓车上堆满了柴火,嘴里哼着小调;还有些穿着绫罗绸缎的富家子弟,摇着折扇慢悠悠地走着,身后跟着丫鬟仆人。

这景象比青石镇热闹了十倍不止,处处透着府城的繁华。

“爹,是永安府!我们到了!”

小花激动得拉住陈则宏的手,蹦蹦跳跳地转了个圈,眼睛里闪烁着星光,连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

“你看那城门,比青石镇的气派多了!上面的字也好漂亮!”

陈则宏望着眼前的城门,心里百感交集。

从青石镇出发时的忐忑,路上遇到风雨时的担忧,还有商队众人的热心相助,一幕幕在眼前闪过。

他轻轻拍了拍小花的手,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感慨:“是啊,我们到了,以后这里就是咱们的新家了。”

与商队告别的时候,大家都格外不舍。

王婶红着眼圈,从包袱里拿出一包用油纸包着的饼干,硬塞到小花手里:“这是我给我家小孙子烤的,还没舍得吃,你拿着路上垫肚子,到了城里要是想吃了,就找个炉子热一热。”

张大哥则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得整齐的纸条,递给陈则宏:“这是我认识的一个房东,住在西市街口,他那房子干净,租金也公道,每月只要三十文,你拿着地址去看看,提我的名字他还能再便宜些。”

陈则宏接过纸条,指尖触到粗糙的麻纸,心里暖烘烘的,连声道谢。

离开商队后,两人按着纸条上的地址找去,很快就在西市附近找到了一家 “悦来客栈”。

客栈不大,门口挂着块褪色的木牌,老板娘是个和气的中年妇人,见他们父女俩面善,就给了个便宜价钱,一间二楼的客房每天只要五文钱。

房间虽小却收拾得干净,木板床上铺着浆洗得发白的粗布床单,八仙桌上还摆着个小巧的瓷瓶,插着两枝新鲜的野菊。

推开窗户,就能看到街上往来的行人,叫卖声、马蹄声、笑声混在一起,充满了生活气息。

小花放下行囊,就迫不及待地趴在窗台上,手指着楼下的铺子:“爹,我们明天就去市集好不好?我刚才看到西市有好多香料铺,咱们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摊位,早点把五香粉卖起来,就能早点攒钱买小房子了。”

陈则宏走过去,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眼里满是笑意:“不急,咱们先歇两天。明天去市集看看行情,问问原料的价钱,再做打算。而且,我还有个想法,能让咱们的香料生意比在青石镇时做得更好。”

接下来的两天,父女俩把永安府的市集转了个遍。

这市集比青石镇的大了足足三倍,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纵横交错,东市主要卖粮食、蔬菜和肉类,刚屠宰的猪肉还冒着热气,青菜上的水珠晶莹剔透;西市则以香料、布匹、首饰为主,五颜六色的布匹挂在铺面上,像一道道彩虹,首饰铺的银饰在阳光下闪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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