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意外的升级(1/2)
当第一滴墨水滴入清水,罪恶的快感便悄然滋生。我不再满足于单一的污迹,我要将整池水彻底搅浑,直至再也看不出它原本的模样——如果它曾有过的话。
“头发事件”像一柄淬了毒的匕首,在“好味麻辣烫”这块早已不那么光鲜的招牌上,划开了第一道深入骨髓的伤口。脓血正缓缓渗出,恶臭开始弥漫。但我知道,仅仅一道伤口,不足以让这具庞大的、麻木的躯体彻底倒下。它需要更多的伤口,需要感染,需要败血症,需要从每一个可能的角落同时溃烂。
我的行动,必须升级。从精心的“意外”设计,转向全方位的、系统性的“污染”。
后厨的喧嚣是最好的掩护。在洗菜池哗啦啦的水声、灶台上汤锅翻滚的咕嘟声、以及张大军用力磕碰漏勺的噪音中,我的小动作被完美地掩盖。
我盯上了一批刚送来的、用于制作“特色肉丸”的冷冻肉糜。在王姐被前台李强的抱怨声吸引注意力的瞬间,我的手指像最灵巧的窃贼,从围裙口袋里夹出几片预先准备好的、从某个废弃塑料包装上剪下的、边缘锐利的硬质透明塑料片。它们混杂在半解冻的、黏糊糊的肉糜中,颜色相近,肉眼难辨。我的指尖在其中轻轻一搅,那些塑料片便如同找到了归宿般,隐匿于肥瘦肉粒之间,等待着在高温烹煮后,成为某个食客碗里的“惊喜”。塑料,比头发更冰冷,更工业,更能引发对生产环节肮脏想象的恐怖。
这还不够。处理木耳时,我“无意中”将几个未曾仔细挑拣、带着明显硬蒂和沙土的黑木耳混入了洁净的木耳堆中。在清洗生菜时,我“失手”让几片明显被虫蛀过、边缘呈现不规则啃食痕迹的叶子,滑入了待用的菜筐。这些,都是可以被解释为“疏忽”的“天然瑕疵”,但它们累积起来,就是一幅“管理混乱、卫生堪忧”的图景。
我的动作冷静、迅速,没有丝毫犹豫。每一次将异物混入食材,我的心跳都平稳如常,仿佛在完成一件再普通不过的工作。那种初时的不安与悸动,早已被一种冰冷的、近乎机械的精准所取代。我知道我在作恶,但我更知道,我需要这股“恶”的力量,来摧毁我想要摧毁的东西。
前台和大堂,是我的另一个战场。这里的“意外”更需要技巧,更依赖对时机和人心的把握。
我依旧勤恳地擦拭着桌子,但我的抹布,总是“恰好”略过某些刁钻角落已经板结的油污,或者桌腿侧面黏腻的污渍。我仔细地扫地,但总会“忽略”掉卡在瓷砖接缝里的米粒或菜叶。我清洗着调料罐,但瓶口那圈干涸发黑的酱料痕迹,仿佛被“遗忘”了。
这些细节,单个看去无伤大雅,但累积起来,就像无数细小的灰尘,落在顾客的心头,让他们下意识地觉得这里“不干净”。这是一种无声的心理暗示,它会放大他们对任何潜在卫生问题的敏感度。
更主动的出击发生在一个带着年轻孩子的母亲身上。她正小心翼翼地吹凉碗里的食物,孩子不安分地扭动着。我端着收拾好的邻桌碗碟从她身边经过,手臂“不经意”地轻轻碰了一下她身后的椅背。力度很轻,不足以引起她的警觉,却足以让她放在桌边的手机“啪”地一声滑落到地上。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抢先一步捡起手机,用那块看起来还算干净、实则刚刚擦过某张油腻桌子的抹布,快速地、殷勤地擦拭着手机屏幕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那位母亲惊愕地接过手机,看着屏幕上那抹由我“好心”留下的、淡淡的油污指印,又看了看我身上那条污渍斑斑的围裙,她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眼神里的疑虑和厌恶清晰可见。她没说什么,但接下来,她喂给孩子吃的每一口,都显得格外犹豫和审视。这顿饭,她和她孩子注定无法安心享用。一颗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
这天中午,店里来了几个附近大学的学生,其中就有之前我注意过的那个精于计算、对价格极其敏感的男生,后来我知道他叫陈浩。他们显然是这里的常客,嘻嘻哈哈地点着餐。
当他们那桌的麻辣烫上来后,陈浩像往常一样,一边和同学说笑,一边随意地搅动着碗里的食物。突然,他的动作停住了,脸上的笑容僵住。他用筷子从碗里夹起了一个东西——那是我之前混入肉糜的塑料片之一,在红油的浸泡下,边缘泛着不祥的光。
“这……这是什么?!”陈浩的声音带着震惊和愤怒,他高高举起那片塑料,展示给他的同学和周围所有能被惊动的人看。“塑料?!肉丸里吃出塑料?!”
他的同学们顿时哗然,纷纷放下筷子,面露恶心。邻桌的顾客也投来惊诧和嫌恶的目光。
王姐和李强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冲了过来。又是一番慌乱的解释、道歉、免单、承诺重做。但陈浩显然不是那种能被轻易打发的人。他铁青着脸,拿出手机,对着那块塑料和那碗麻辣烫,从各个角度拍下了照片。
“解释有用吗?头发完了是塑料!下次是不是该吃出螺丝钉了?”他冷冷地说道,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学生特有的、不容置疑的正义感,“我会如实评价的。这样的店,就不该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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