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数据深处的幽灵（2/2）

动机再次变得扑朔迷离。徐文彬的行为，越来越不像一个纯粹的利己主义者，更像是一个沉迷于实践自己危险理念的“艺术家”或者“疯子”。

张猛和苏晓雯也没闲着。他们根据林宸的提示，重新梳理了徐文彬的成长经历和社会关系。发现徐文彬在学生时代就是出了名的技术天才，但也因其孤僻、偏执和偶尔流露出的、对常规道德的漠视而被边缘化。他曾在一次校级编程大赛中，使用了一种近乎作弊但技术上无懈可击的手段获胜，事后面对质疑，他公开宣称“规则是给弱者制定的栅栏，真正的强者应该定义规则”。

“这家伙，骨子里就是个无法无天、以挑战秩序为乐的人。”张猛总结道。

苏晓雯则补充了一个细节：“我们走访了他的一位前同事，据说徐文彬曾私下抱怨过，觉得现在的社会‘过于乏味’，‘所有人都被设定好的时间表和规则圈养着’，他渴望‘制造一些真正的混乱’，来证明‘个体智慧可以凌驾于集体愚蠢之上’。”

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令人不安的结论：徐文彬策划并参与这起谋杀案，其根本动机可能远比“盗窃商业机密”更深、更黑暗。盗窃或许只是顺带的目标，或者，仅仅是他用来掩饰真实意图的一个借口和一个测试平台。

他的真正目的，很可能是为了实践和验证他那一套关于“时间操控”和“现实扭曲”的危险理论！他将刘景元的谋杀案，视为他的一次“伟大实验”。他不仅要窃取技术，更要在这场真实的犯罪中，测试他篡改时间、误导警方、玩弄所有人于股掌之中的能力。他享受的是这种“操控一切”的快感，是这种将抽象理论付诸实践并取得成功的巨大成就感。

“他是一个……追求‘完美犯罪’本身，并将其视为一种艺术形式和智力证明的……心理变态者。”林宸得出了这个沉重的结论。这种罪犯，比普通的贪婪之徒更加危险，因为他们行事没有常规的道德底线，其动机难以用常理揣度。

“如果真是这样，”陈建国的脸色无比严峻，“那他可能并没有完全交代。他可能还隐藏了其他实验，或者其他……受害者。那个论坛，那个‘ chronos ’的身份，必须深挖到底！”

就在专案组决定对徐文彬展开新一轮、更具针对性的审讯，并全力深入那个暗网论坛时，赵思妍那里又传来了一个爆炸性的发现。

她在梳理徐文彬拷贝的海量无关私人文档时，发现其中有一个加密文件夹，名称是“ 遗产”。耗费了巨大精力破解后，里面并非商业资料，而是……另外三起发生在不同城市、看似毫无关联的意外事件或悬案的详细资料剪报、分析笔记，以及……技术可行性评估报告！

其中包括一名程序员深夜加班回家“意外”坠楼；一名记者在调查某企业时“突发心脏病”去世；一名金融分析师因“投资失败”精神恍惚出车祸……

这些事件都发生在过去两年内，都曾被当地警方调查，最终都以意外或自杀结案。但在徐文彬的笔记里，却清晰地记录着他对这些事件时间线、现场环境漏洞的分析，以及……他如何利用技术手段，如干扰交通信号灯时序、伪造医疗数据记录、利用智能家居制造意外情境来促成或掩盖这些事件的模拟推演和……部分已被标记为‘已执行’的操作记录！

指挥中心里，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徐文彬，这个隐藏在网络背后的“ chronos ”，可能不仅仅是一个谋杀案的帮凶和商业间谍。他很可能是一个……以测试和实施“完美犯罪”为乐，并以此在暗网世界里博取名声和满足扭曲欲望的……系列罪犯！

刘景元案，或许只是他“作品集”中最新、也是最“精致”的一件。

而他现在落网，是终结，还是……仅仅是他另一场更宏大“游戏”的开始？数据深处隐藏的幽灵，终于露出了它狰狞的一角，而它所投射下的阴影，似乎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庞大和黑暗。

新的风暴，在看似平静的结案时刻，骤然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