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猫鼠游戏开始（2/2）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水箱底部边缘，那里堆积着一些从破拆处震落的水泥碎块和灰尘。

他走过去，蹲下身，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拨开那些碎块。

赵思妍注意到他的举动，也走了过来。

“有什么发现？”

“看这里。”林宸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地面。在水箱金属底座和地面接触的缝隙里，嵌着几颗非常细小的、在灰白色水泥中显得格外突兀的——深蓝色颗粒？

赵思妍立刻取出镊子和样品袋，极其小心地将那几颗小颗粒取了出来。颗粒很小，比芝麻还小，质地似乎有点软。

“这是什么？”她隔着样品袋仔细观察，“不像水泥里的成分。”

林宸摇摇头，也表示不认识。但他心里清楚，这很可能就是他们要找的“偏差”！

就在此时，“哐当”一声巨响，水箱入口的水泥封块被彻底凿开，露出了里面黑洞洞的空间。

更浓烈的腐败气味涌出，让人作呕。

强光手电照进去，一具蜷缩着的、皮肤泡得发白的男性尸体清晰可见，死亡时间显然不短了。

法医和技术人员开始进行初步勘查。

张猛忍着不适，凑近看了一眼，骂了一句：“妈的，跟当年记录里的照片一模一样！这变态！”

陈建国脸色铁青，站在不远处，死死盯着那个黑洞洞的水箱口，仿佛能看到那个模仿者正躲在暗处，对着他露出嘲讽的冷笑。

对方的目的越来越明显了。

他不是为了杀人而杀人，他是为了“表演”而杀人。而观众，似乎只有陈建国一人。

这些死者，或许和他毫无仇怨，只是他为了完成这场“盛大演出”而随机挑选的、不幸的道具。

这种认知，让案件的性质变得更加恶劣和令人发指。

“陈队！”负责外围搜查的刑警跑过来汇报，“这边发现一组脚印！从围墙那边过来，通往这个水箱！脚印比较清晰，而且……而且看起来，受力点偏向右脚，左脚印相对浅一些！可能又是左利手习惯！”

左利手！又是这个特征！

对方似乎毫不在意地反复强调这个特征，生怕警方注意不到。

林宸和赵思妍也走了过来，看着提取到的脚印照片。

“还有，林宸你看这个。”赵思妍将那个装有深蓝色颗粒的样品袋递给林宸，“我刚用手持光谱仪初步扫了一下，主要成分是……聚乙烯和某种染料。这好像是……某种塑料颗粒？很常见，但又有点特别……”

常见，又有点特别？塑料颗粒？

这和他们之前发现的金属碎屑、自制润滑油似乎又完全对不上号。

这个模仿者，他每次留下的“签名”，都如此跳跃，如此令人费解？他到底想表达什么？

就在众人被新的线索弄得困惑不解时，陈建国的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一条匿名号码发来的彩信。

他的心脏猛地一跳，有种极其不好的预感。

他点开彩信。

里面只有一张照片。

照片拍摄的，赫然就是眼前这个刚刚被凿开的水箱！拍摄角度是从侧面远处的一堵破墙后面，透过砖块的缝隙偷拍的！

照片里，甚至可以清晰地看到陈建国自己那铁青的、充满愤怒和震惊的侧脸特写！

下面附着一行文字：

【第二幕：凝固的时光。喜欢这个选景吗？陈队长。】

“嗡！”

陈建国只觉得一股血直冲头顶，眼前一阵发黑，手机差点脱手滑落！

他猛地抬头，锐利如刀的目光疯狂扫向照片拍摄的方向——那堵远处的破墙！

但他只看到一堵空荡荡的、在风中矗立的残破墙体。

对方刚才就在那里！在警方拉起的警戒线之外，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像幽灵一样潜伏着，冷静地拍下了他震惊的表情，然后发送过来，完成又一次精准而恶毒的挑衅！

猫鼠游戏。

对方是那只狡猾而残忍的猫，正悠闲地玩弄着爪子下的老鼠。

而他们这些警察，就是那群被迫跟着他的节奏、在他的剧本里疲于奔命的老鼠！

林宸接过陈建国颤抖着递来的手机，看着那张照片和那行字，脸色也瞬间变得无比冰冷。

他望向那堵空墙，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砖石。

这场对决，已经彻底变了味道。

它不再是一场简单的刑侦较量。

它变成了一场公开的、残酷的、针对个人的心理折磨和意志摧残。

而他们，甚至连对手的真正目的，都还没有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