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孤注一掷（1/2）

周可可的耐心，在日复一日的等待和外围信息的筛选中，逐渐消耗殆尽。通过楼笑笑“无意”透露的“老瘸子”线索，结合他自己在暗网边缘的谨慎摸索，他已经将目标的活动范围锁定在城西结合部一片鱼龙混杂的棚户区边缘。那里是城市遗忘的角落，充斥着廉价的出租屋、无证的黑网吧、和深夜才开张的流动摊贩，是“老瘸子”这类人最理想的藏身之所。

然而，信息也到此为止了。“老瘸子”像一条滑不留手的泥鳅，行踪诡秘，反侦察意识极强。周可可尝试了多种技术手段，都无法精确定位他的具体藏身点或固定活动时间。网络上的痕迹被刻意抹去，现实中的眼线又非他所能及。他知道，再这样下去，只会是浪费时间。那个隐藏在“暗影”组织更深处的凶手，可能永远也不会浮出水面。

他需要突破。需要更直接、更危险的方式。

深夜，106房间没有开灯。周可可坐在电脑前，屏幕的冷光是他脸上唯一的光源，映出一片毫无波动的冰冷。屏幕上，是“老瘸子”几个已知的、极其模糊的侧面或背影监控截图，以及根据零碎信息拼凑出的、关于他可能出没的几个地点和时间段。

风险极高。直接接触意味着暴露自身，对方是混迹地下世界的老油条，警惕性非同一般。一旦被识破，后果不堪设想。轻则打草惊蛇，让所有线索中断；重则……他可能自身难保。

【风险评估：极高。】 周嫑嫑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目标人物危险性：高。环境不可控因素：极高。暴露可能性：中高。失败后果：致命。」

“我知道。”周可可的声音低沉，没有一丝犹豫。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复仇是支撑他活下去的唯一信念，任何风险，在达成这个目标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

他需要一套完美的伪装和一个无懈可击的接近理由。不能是警察，不能是寻仇者，更不能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少年。他必须扮演一个能让“老瘸子”放下部分戒心，至少愿意短暂交谈的角色。

一个想法在他脑中逐渐成型。一个急于销赃的、胆大包天又缺乏经验的愣头青。这种角色在底层灰色地带很常见，为了钱铤而走险，但又因为经验不足而容易掌控，是“老瘸子”这种中间人最喜欢也最轻视的“客户”。

他开始精心准备。他需要一件“赃物”，一件看起来有价值、来路不正，但又不会立刻引起对方强烈贪欲和杀心的东西。他从之前的暗网交易中，留下了一部成色很新、但序列号被他处理过的限量版智能手机。这足够有吸引力，又不会像毒品或枪支那样过于敏感。

他需要改变外形。他找出一顶旧的棒球帽，一件略显宽大、风格嘻哈的连帽衫，一条破洞牛仔裤和一双脏兮兮的板鞋。他对着镜子，刻意调整自己的神态和走路姿势，收敛起平日里的沉静，努力模仿出一种街头小混混的浮躁和故作镇定。镜子里的少年，眼神依旧冰冷，但整个人的气质却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带上了一层痞气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