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无声的较量（1/2）

菜刀风波如同投入湖中的石子，涟漪终会散去。“开推公寓”的表面生活恢复了惯常的节奏。宋漂亮将“冷月”仔细收好，不再轻易置于公共区域；刘下来变得更加沉默寡言，几乎成了公寓里的一个透明影子；酷腾依旧在早晚挥汗如雨，嗓门似乎比以往更大了些，仿佛想用声音驱散残留的尴尬；郭包佑则更加留意公共区域的动静，眼神里多了几分管理员特有的审慎。

周可可依旧是那个安静、苍白、按时上学放学的少年。但在那场风波之后，郭包佑看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倚重，偶尔会像闲聊般和他提起公寓里的一些小事，似乎想听听他“细腻”的看法。周可可总是用符合年龄的、略带腼腆和不确定的语气回应，既不显得疏远，也绝不越界，将分寸感拿捏得恰到好处。

然而，他的注意力，却始终分出了一缕，牢牢地系在那个新来的、名叫楼笑笑的少女身上。

她的“偶然”发现，真的只是偶然吗？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在那种紧张的氛围下，竟然能注意到冰箱侧面、接近地面角落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灰尘痕迹？这种观察力，未免太过惊人，甚至有些……不合常理。

周可可绝不相信巧合。尤其是在他自身秘密重重的情况下，任何异常都值得最高级别的警惕。

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自然而不引人注目的机会，去试探她。

机会在一个周末的午后悄然来临。周可可从外面回来，手里拿着一本刚从旧书摊买来的《城市鸟类图鉴》——这是他众多“正常”伪装的一部分。在通往房间的走廊里，他“恰好”遇到了正从公共浴室洗完头出来的楼笑笑。

她穿着简单的家居服，头发湿漉漉地披在肩上，散发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看到周可可，她脚步微微一顿，脸上迅速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随即低下头，想侧身快速走过。

就是现在。

周可可停下脚步，转过身，面对着楼笑笑的背影。他的声音不大，在空旷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语气是他惯常的、带着些许礼貌性的温和，但用词却像一根冰冷的针：

“楼姐姐。”

楼笑笑的背影瞬间僵硬，脚步钉在了原地。她没有回头，但周可可能看到她单薄的肩膀微微绷紧。

周可可继续用那种听起来毫无攻击性的声音，慢慢地说，每个字都清晰可辨：

“上次找刀的事……你的观察力真的很敏锐。那个角落的痕迹，连郭经理一开始都没注意到。”

话音落下，走廊里一片死寂。只有老旧水管深处传来的、细微的嗡嗡声。

楼笑笑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撞碎肋骨。来了！他终于还是问出来了！她最害怕的试探！

她该怎么办？否认？装傻？还是……

在极致的慌乱中，一种更深沉的、属于母亲的本能却强行压倒了恐惧。她不能退缩！任何一丝迟疑和反常，都会在这个敏感早熟的儿子面前暴露更多！她必须接住这句话，并且……不能落下风。

她深深地、极其缓慢地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放松绷紧的肩膀，然后，转过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