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相（1/2）

压力像不断收紧的绳索，最终勒破了看似坚固的伪装。在郭包佑将几条线索（厨房死角痕迹、丢失的丝巾、出现时机蹊跷的废纸）以及那份几乎不言自明的怀疑摆在面前后，刘下来房间那扇紧闭的门，终于打开了一条缝。

他没有让郭包佑进去，只是隔着门缝，脸色苍白，眼神躲闪，声音干涩地承认了：“刀……是我拿的。”

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小小的公寓。酷腾瞪大了眼睛，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宋漂亮在最初的震惊过后，是深深的失望和不解。楼笑笑则暗暗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一块大石。只有周可可，在听到这个消息时，脸上适时地露出了和其他人一样的惊讶，但眼底深处，却是一片了然的无波古井。

在郭包佑的追问下，刘下来结结巴巴地道出了原委。原因俗气得令人窒息：他沉迷于某个需要不断充值的地下网络赌局，欠了一笔不大不小、但对他而言足以压垮他的债务。债主催得紧，甚至威胁要找到他的住址。走投无路之下，他盯上了白三碗那把看起来似乎很值钱的“传家宝”菜刀。他知道宋漂亮很珍视它，以为能卖个好价钱。

他利用自己长期宅在公寓、对所有人作息和公共区域死角了如指掌的优势，精心选择了时间，趁宋漂亮用完刀、厨房无人的间隙，迅速下手。得手后，他躲在冰箱侧面确认安全，然后用之前顺手在阳台偷来的丝巾（本意是包裹刀，避免留下指纹和反光）将刀包好，藏在了自己房间一个装废旧电子零件的纸箱深处。他还没来得及找机会销赃，事情就败露了。

“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没想到会闹这么大……宋漂亮，对不起！钱我会还你的！刀我还给你！”刘下来几乎是哭着道歉，从房间里拿出那把被丝巾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冷月”，物归原主。

宋漂亮接过失而复得的刀，心情复杂，最终只是叹了口气，没再多说什么。酷腾骂了几句“没出息”，但也没再深究。郭包佑看着痛哭流涕的刘下来，又是气愤又是无奈，最终以严厉警告和让他保证不再犯、并尽快处理债务为由，将这件事压了下去。毕竟，报警对公寓的声誉和所有住户都没好处。

一场风波，似乎以这种内部解决的方式，潦草却又符合大多数人预期地落幕了。公寓表面恢复了平静，但某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信任被撕开的裂痕，不是一句道歉就能弥补的。

对于大多数住户而言，真相就是如此——一个孤僻的邻居因财起意，闹出了一场闹剧。事情过去，生活照旧。

但对于周可可而言，这场闹剧的意义远不止于此。

在刘下来情绪崩溃、叙述经过时，有一个细节，像黑暗中划过的微弱火星，瞬间抓住了周可可全部的注意力。刘下来在提到逼债的人时，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含糊地嘟囔了一句：“……他们……他们说是‘黑狗’的人……惹不起的……”

黑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