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兵锋所指：云中郡（1/2）

河西府的秋意被战马的铁蹄踏碎。休整半月，完成初步消化与整编后，龙焱军的兵锋，终于按照“先北后南”的战略，指向了北方。

首个目标：云中郡。

这是一座位于河西府东北方向约二百里的边郡。城池规模不及河西，但也是沟通河套与幽燕的咽喉要地。守将赵盘，原为前朝云中镇守使，库莫勒破关南下时，所部主力被歼，在孤立无援、家眷被掳的胁迫下，不得已开城降虏，被授予“顺义侯”的虚衔，仍旧镇守云中，手下有新旧兵马混杂约两万。此人不同于吴应麟那般主动投靠、甘为鹰犬，素有“被迫”之名，治军也还算严谨，对库莫勒的征调时常阳奉阴违，但在大义与家眷性命之间，始终摇摆挣扎。其麾下兵将，也多有为形势所迫、心怀故国者，军心士气，远非铁板一块。

情报显示，在得知黑口大捷、河西易主的消息后，赵盘惊恐万状，一方面加紧城防，向库莫勒告急求援，另一方面，也秘密处决了几名叫嚣着要“誓死效忠大汗”的库莫勒监军和铁杆降将，其态度之微妙，可见一斑。

“赵盘，心存侥幸，首鼠两端。”河西府议事堂内，卡布指着地图上的云中郡标志，一针见血，“他既怕我军兵锋，又惧库莫勒事后清算，更舍不得手中权位。其军心不稳，正是可乘之机。此战，当以慑心为上，强攻为下。”

“大帅，末将愿为先锋，定一举拿下云中！”王大锤抱拳请战。

“不，”卡布摆摆手，“此次，我亲自去。赵横留守河西，加固城防，警惕兀良哈台部。王大锤，你率‘磐石’营及新编第一步兵团，随我同行。再传令已向我输诚的‘太行忠义军’、‘吕梁红旗寨’等部，命其各选精锐，合兵三万，以为附庸，随军出征，以壮声势，亦为观摩学习。”

“大帅，那些义军……”王大锤有些犹豫。

“乌合之众，然可一用。令其负责侧翼掩护、粮道巡护、营造声势即可。真正攻坚，还需我龙焱军本部。”卡布语气淡然，却充满自信，“此去，不仅要拿下云中，更要让赵盘及其部众，让北方所有观望的汉将、豪强看清楚，顺我者，有何出路；逆我者，是何下场！”

十日后，龙焱军第一师主力一万五千，辅以各方汇集的三万余附庸义军，号称五万大军，浩浩荡荡，兵临云中郡城下。大军旌旗招展，尤其是龙焱军本阵，黑色的军服，红色的领章袖标，整齐的队列，阳光下泛着金属寒光的步枪刺刀与随军火炮，散发着与周遭义军截然不同的凛冽杀气。

云中城墙之上，守军如临大敌，弓弩火炮齐备，但士卒脸上大多带着惶恐。赵盘顶盔贯甲，在亲兵簇拥下登上城楼，望见城外军容，尤其是那支沉默如山、器械精良的龙焱军本阵，脸色不由更加苍白。他曾远远见过库莫勒铁骑的威势，但眼前这支军队的肃杀与精悍，是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更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未等赵盘下令开炮示警或喊话质问，龙焱军阵中奔出数十骑，直抵城下弓箭射程边缘。他们并不攻城，而是纷纷张弓搭箭——箭矢之上，绑着厚厚的卷轴。

“嗖嗖嗖！”数百支箭矢如同飞蝗，掠上城头，钉在垛口、门楼、乃至城内街道之上。

“是信！龙焱军射上来的信！”守军一阵骚动。

赵盘心中一紧，命亲兵取来一支。展开，是纸质颇佳的檄文，字迹清晰有力：

“……伪顺义侯赵盘，本为汉将，世受国恩。胡虏南下，社稷倾危，尔不能死节殉国，已失臣子大义。然受胁降虏，情或可原。今黑口一役，胡虏铁骑灰飞烟灭；河西府中，国贼应麟身首异处。我复夏龙焱，奉天伐罪，志在驱除鞑虏，光复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