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战略抉择：先北后南（1/2）

河西府，原平西王府议事堂。巨大的北方舆图悬挂在正墙，上面已被参谋用各色炭笔和旗帜标记得密密麻麻。赤色代表复夏控制区（新月领、黑风口、河西府及周边新附村镇），蓝色代表库莫勒汗国势力，黑色代表依附库莫勒的汉奸军阀及独立坞堡，灰色代表名义上仍属南明或保持模糊中立的地方势力，黄色则代表各地零星的大小义军。

卡布、王大锤、赵横、李靖（参谋部代表）等核心军事将领肃立图前。气氛严肃，无人轻易开口。大胜之后的兴奋已经沉淀，取而代之的是面对复杂局势的凝重与抉择的艰难。

“大帅，各方情报与使者络绎不绝，”李靖手持细长木棍，指向地图，“北面，库莫勒南线主力收缩于归化、大同等几座大城，但探马活动频繁，兀良哈台所部万人确在集结，动向不明，极大可能是冲着河西而来。此外，依附库莫勒的汉军势力，如盘踞晋北的‘定北侯’刘良佐部、据守榆林的‘靖边将军’高杰余部等，兵力从数千到万余不等，态度暧昧，既畏惧我军兵锋，又受库莫勒挟制。”

木棍南移：“南面，库莫勒主力大部仍在江淮、中原与我南朝官军（南明）对峙、拉锯。南朝内部争吵不休，暂无统一对我方略，但边境驻军对我警惕日增。更南，则是苟安金陵的小朝廷，可暂且不论。”

木棍最后在西北、正北、东北几个方向的黑点、灰点之间逡巡：“西、北、东三个方向，此类独立或半独立的坞堡、军镇、残明据点、流民帅势力，星罗棋布。其主事者多为地方豪强或溃兵首领，兵力数百至一两千，据险自守，或劫掠为生，或两头纳贡。其中多有曾受我复夏檄文感召，或慑于我军威，暗中遣使通好者，亦不乏首鼠两端、坐观成败之徒。”

介绍完毕，李靖退回一旁。

卡布沉默地注视着地图，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在每一片区域，每一个标记上扫过。议事堂内只闻炭盆中偶尔毕剥的轻响。

良久，卡布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敲打在每个人心上：“黑口一胜，河西一定，我军已露锋芒，天下侧目。然，锋芒毕露，亦成众矢之的。库莫勒必欲除我而后快，南朝视我为心腹之患，四方豪强对我既畏且疑。下一步，棋该如何走？”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诸将：“是趁新胜之威，携黑口、河西士气，主力南下，与库莫勒江淮主力决战，一举定鼎中原？”

王大锤眉头紧锁，赵横若有所思，李靖则微微摇头。

“还是，”卡布继续道，“转而向西，联络陇右可能的抗虏力量，打通丝绸之路，获取战马资源？”

“抑或，”他的声音陡然转冷，木棍“啪”地一声，重重敲在图上那一片由黑色和灰色斑点覆盖的、广袤的北方区域，“暂不顾南面库莫勒主力与南朝是非，主力向北，犁庭扫穴，将这群盘踞在北方故土、依附胡虏、鱼肉乡里的汉奸军阀、割据豪强、盗匪流寇，一一荡平！”

他猛地转身，面向诸将，眼中精光暴射：“库莫勒主力，骑射精锐，据有大城，根深蒂固，与之决战，纵有火器之利，亦必是尸山血海，胜负难料，且极易陷入僵持，耗我元气。南朝虽弱，然名分尚在，若我主力深陷南方，北方这些墙头草、地头蛇，必会在我后方作乱，甚至与库莫勒勾结，断我归路，那时我军腹背受敌，危矣！”

“而北方这些汉奸军阀、地方豪强，”卡布语气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蔑视与杀意，“名为汉官汉将，实为胡虏鹰犬，国贼民蠹！他们战力参差，人心不附，各怀鬼胎，且分散孤立。更重要的是，他们占据的，是我汉家故土，奴役的，是我汉家百姓！库莫勒能统治北地，大半倚仗此等败类为爪牙！”

“我军新胜，士气如虹，火器之威，天下皆知。以此雷霆之势，北扫群丑，有三大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