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孙不二的担忧（1/2）

书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孙不二瞪大了眼睛，花白的胡须都因震惊而微微颤抖，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大人！”孙不二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急促，“您……您不是在说笑吧？会试！那可是三年一度的抡才大典，考的是四书五经、圣贤微言大义，是策论文章、诗赋骈俪！非是十年寒窗，乃至数十年皓首穷经，不敢轻言下场！您……您虽天纵奇才，于军略武功一道，老朽叹服。然……然于此道，实乃……实乃……”

他“实乃”了半天，终究没敢说出“一窍不通”四个字，但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在他看来，卡布这个从小在北境边军中摸爬滚打、与刀剑为伍的将领，或许认得些字，读过几本兵书，但要去和那些从小浸淫在经史子集、日夜揣摩八股时文的士子们同场竞技，争夺那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进士名额，简直是天方夜谭！

“大人，此事非同小可！”孙不二苦口婆心，试图劝谏，“若……若是一旦下场，却名落孙山，消息传开，恐……恐惹来满朝文武耻笑！届时，不仅大人颜面扫地，便是新月领，也要沦为笑柄！于大人之声望，有百害而无一利啊！还望大人三思！”

孙不二的担忧不无道理。一个武勋贵族，跑去参加科举，本就是惊世骇俗之举。若考中了，是奇迹；但更大的可能是考不中，届时必然成为整个京城乃至全天下的笑料，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威严，恐怕会瞬间崩塌。

然而，面对孙不二近乎失态的劝阻，卡布脸上却并未露出丝毫动摇或愠怒。他反而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带着一种让孙不二看不懂的从容和……神秘？

“孙先生，你的担忧，我明白。”卡布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科举之难，我岂会不知？十年寒窗，皓首穷经，我自然比不了。”

他站起身，走到书案前，手指轻轻拂过那些堆积如山的经义策论文章，眼神深邃：“但，谁说考科举，就一定需要十年寒窗？”

孙不二愣住了，不明白卡布此言何意。不靠寒窗苦读，难道还能靠战场上砍人的本事去考文章不成？

卡布没有解释，只是转头看向孙不二，语气转为郑重：“孙先生，此事我意已决。你不必再劝。眼下有两件事，需你立刻去办。”

孙不二张了张嘴，看着卡布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决断光芒，最终将所有劝说的话都咽了回去，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躬身道：“请大人吩咐。”

“第一，”卡布沉声道，“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关系和渠道，务必在会试报名截止前，为我弄到一个合法、干净、经得起查验的考生身份。籍贯、保结、文书，一应手续，必须齐全，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孙不二心头一凛，知道卡布这是要动真格的了。他虽万分不解，但见卡布如此坚决，也只能压下心中忧虑，肃然应道：“是！老朽……尽力去办！只是这身份……”

“我知道有难度，”卡布打断他，“但必须办到。此事关乎我们未来能否真正在京城立足，不容有失。”

“老朽明白！”孙不二重重点头。

“第二，”卡布继续道，“继续搜集近几届会试的考题、优秀答卷，以及主考官的喜好、朝中时政热点。越多越好，越详细越好。”

“是！”孙不二再次领命，心中却更加疑惑。搜集这些资料，显然是用于备考。可距离会试只剩下不到三个月时间，临时抱佛脚，又能有多大用处？难道大人真以为自己是文曲星下凡，能一目十行、过目不忘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