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盟约回廊（2/2）

玄痛苦痉挛的身体，竟然渐渐平复下来，脸色虽然依旧苍白，但气息却从混乱狂暴，转向一种深沉的、仿佛陷入某种“规则层面休眠”的状态。

“他在……被‘归档’？”琉璃声音发颤，想起了“空洞”的恐怖。

“不，不一样。”佐助紧紧盯着石碑的变化，“‘空洞’是单方面的、贪婪的‘观测归档’，旨在将变量拆解吸收。而这个石碑……更像是盟约框架下的一个‘公证点’或‘仲裁接口’。它是在‘确认’玄的存在状态，根据古老的规则，‘赋予’或‘修正’他在这个盟约体系中的某种……‘身份编码’或‘协议定位’？”

就在此时，石碑表面流动的符号突然定格，组合成几个相对清晰、散发不同光芒的印记虚影，环绕着玄映在石碑中的身影轮廓：

一个黯淡但结构复杂的银色眼睛印记（观察者标记）。

一团深沉流动的暗金色漩涡，中心有一点紫芒（平衡之种）。

一根缠绕着翠绿新芽的白色锁链（契约与生命）。

以及极其淡薄、几乎看不清的、一丝幽暗的阴影和一点跃动的火星虚影（疑似与虚渊、终焉的微弱关联？）。

这些印记虚影在石碑光芒中闪烁，仿佛正在被评估、比对。

最终，所有印记虚影微微一亮，然后缓缓沉降，融入玄的身影轮廓中。石碑的乳白色光芒开始收敛，玄的手也自动从碑面上滑落。他依旧昏迷，但呼吸变得平稳悠长，体内虽然仍有数股力量共存，却不再冲突暴走，而是形成了一种脆弱的、被某种更高层级“协议”暂时“认可”和“约束”的平衡状态。甚至他体表之前因为吞服“饵”而形成的紫黑色光晕也彻底消失，似乎被石碑的力量净化或转化了。

石碑恢复平静，光华内敛。

石室内一片寂静，只有众人剧烈的心跳声。

“结……结束了？”水月咽了口唾沫。

佐助走上前，仔细检查玄的状态，又看了看恢复寻常的石碑，眉头紧锁：“暂时稳定了。但……他被‘盟约石碑’‘登记’了。这意味着什么，还不清楚。可能是一种保护，也可能是一种更深的标记。”

他抬头看向岩画，又看向通道更深处：“这里只是‘盟约回廊’的一部分。我们必须继续走，找到出路，或者……找到能解释这一切的存在。”

就在他们准备再次出发时，一个苍老、沙哑、仿佛带着无尽岁月尘埃与智慧，同时又充满了某种非人质感的笑声，突兀地在石室中响起，不是来自任何方向，而是直接响彻在每个人的脑海深处：

“呵呵呵……竟然能激活‘仲裁之碑’，还获得了临时性的‘协议认可’……有趣的小家伙们。更难得的是，你们似乎读懂了墙上的‘故事’？”

“不必再往前摸索了。既然已经来到了这里，又带着如此有趣的‘变量’……那么，直接来见老身吧。”

“顺着石碑后的影子走。”

话音落下，只见乳白色石碑在地面上投下的那道影子，原本静止不动，此刻竟然如同活物般延伸、扭曲，化为一条深邃的、仿佛通往另一个层面的幽暗路径，静静地指向石室后方原本是实心岩壁的方向。

是白蛇仙人！

众人心头一震。终于，经历了重重险阻和意外，他们以这种始料未及的方式，获得了那位龙地洞主宰者的直接召见。

然而，这召见是福是祸？刚刚在“仲裁之碑”发生的、对玄的“协议登记”，又意味着什么？

佐助深吸一口气，率先踏入了那条由影子化成的路径。重吾和水月紧随其后。琉璃搀扶着依旧昏迷但气息平稳的玄，冰蓝色的眼眸中充满担忧与决然，也一步迈入。

影子路径吞没了他们的身影。石室重新恢复了寂静，只有墙上的古老岩画，无声地诉说着那段被尘封的、关于“眼睛”、“黑暗”、“火焰”与“盟约”的遥远往事。

而在龙地洞真正的核心，那处任何地图都未曾标注的“仙人殿堂”中，盘踞在巨大石座上的白色蛇影，缓缓睁开了它那双看透了无数纪元变迁的、充满智慧与深邃欲望的重瞳。

“变数啊变数……‘观察者’选中的棋子，却身负‘平衡’与‘契约’，甚至沾染了‘虚渊’的低语与‘终焉’的火星……还在老身的‘仲裁之碑’上得到了临时认可……这样的组合，上一次出现，还是在那场差点撕裂‘盟约’的动荡时期吧……”

“这一次，你又会掀起怎样的波澜呢？老身……真是期待啊。”

低语在空旷的殿堂中回荡，渐渐隐没于无边的黑暗与地脉悠长的呼吸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