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盟约回廊（1/2）

古老通道内弥漫着尘埃与岁月的气息。岩壁并非龙地洞常见的湿滑或灼热，反而异常干燥、平整，像是被某种巨大的力量仔细打磨过。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镶嵌着发出幽蓝色冷光的奇异晶体，提供着仅够视物的微弱照明。空气几乎凝滞，听不到任何外界的声音，只有众人粗重、压抑的喘息和脚步声在狭窄空间内回响。

佐助半搀扶着完全昏迷的玄，琉璃在另一侧紧紧握着玄的手，不顾自身虚弱，持续将微弱的契约之力与生命气息输送过去，试图稳住他体内那混乱到极点、如同风暴般冲撞的能量波动。玄脸色惨白如纸，皮肤下不时有暗金色、紫黑色、银白色的光芒乱窜，身体微微痉挛，嘴角不断溢出带着异色的血沫。

重吾和水月跟在后面，两人都带伤，警惕地注视着通道前后。水月忍不住低声咒骂：“这鬼地方到底是哪？那条大蛇怎么没追来？”

“通道入口的结界在快速修复，而且……”重吾感知着周围，“这里的气息……非常古老，也非常‘沉重’。感觉不到太多活跃的自然能量，反而像是一切都被‘凝固’或‘封存’了。湍津姬可能不是不想追，而是……有所顾忌。”

佐助的万花筒写轮眼在幽蓝冷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他一边支撑着玄，一边快速观察着通道。写轮眼的洞察力让他注意到，平整的岩壁表面，并非完全光滑，而是刻满了极其细微、几乎与岩石融为一体的纹路。这些纹路并非装饰，更像是一种……封印符文，或者记录信息的载体，其复杂程度远超寻常忍术卷轴。而且，纹路中残留的能量波动，带着一种与玄先前爆发的银光相似的、冰冷而超然的“秩序”感，只是更加古老、更加淡薄。

“这不是龙地洞常规的通道。”佐助沉声道，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岩壁上的纹路，与‘观察者’的力量性质有相似之处，但更古老。湍津姬提到‘古老盟约’和‘终端权限’……这里，可能涉及到龙地洞，乃至更古老存在之间的某些秘密协议区域。我们误打误撞，闯入了一个特殊的地方。”

他的目光落在玄身上，带着深思与凝重。玄最后时刻引发的“协议干涉”银光，显然是一把意外的钥匙，不仅干扰了湍津姬的攻击，似乎还“符合”了某种条件，才让佐助全力一击误打误撞地开启了这条隐藏通道。

“那现在怎么办？”水月看着前方仿佛没有尽头的幽深通道，“往回走肯定不行，那条大蛇说不定守着。往前……天知道通到哪儿。”

“只能向前。”琉璃抬起头，冰蓝色的眼眸虽然疲惫，却异常坚定，“玄体内的冲突越来越激烈，必须尽快找到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让他稳定下来。而且……这里的气息，似乎对他体内的‘平衡’之力，有某种微弱的……吸引？”

她不确定自己的感觉是否正确。但当她持续为玄输送力量时，隐约感到玄体内暴走的平衡之种，在接触到从岩壁那些古老纹路中渗透出的、极其微弱的同源“秩序”气息时，会有一丝极其短暂的平缓。虽然很快又被更剧烈的冲突淹没，但确实存在。

佐助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点点头：“先找地方让玄稳定下来。大家注意警戒，这里的一切都可能超出常识。”

队伍继续在幽蓝冷光中前行。通道并非笔直，时有转弯和缓坡，但始终保持着那种诡异的平整与寂静。随着深入，岩壁上的纹路越来越密集，越来越清晰，甚至开始组合成一些模糊的、难以理解的图案轮廓：有时像扭曲的星空，有时像纠缠的蛇形，有时像某种巨大的、冰冷结构的局部。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点不同于幽蓝冷光的光芒——一种柔和的、乳白色的光晕。

通道在这里豁然开朗，连接着一个不大的圆形石室。石室中央，矗立着一座造型古朴的、非金非玉的乳白色石碑，那柔和的光晕正是从石碑内部散发出来的。石碑表面光滑如镜，映照着众人模糊的身影，但其内部仿佛有液体般的光华在缓缓流转。

石室四周的墙壁上，不再是简单的纹路，而是变成了大幅的、连贯的岩画！岩画色彩早已黯淡，但保存相对完好，以抽象的线条和象征性的图案，描绘着令人震撼的内容。

第一幅岩画：无数巨大的、形态各异、有的如同山岳般庞大的阴影（代表不同的古老存在？）盘踞在混沌的背景中，彼此间有光线连接，形成一个松散的、巨大的网络。画面中央，有三个相对清晰的符号——一只冰冷的、没有感情的眼睛（观察者？）；一片翻涌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黑暗（虚渊？）；以及一团不断燃烧、扩散、又不断熄灭的火焰（终焉？）。这三个符号被特殊的、更加粗壮的线条与网络中的其他阴影连接，似乎地位特殊。

第二幅岩画：网络似乎出现了裂痕，混沌背景变得动荡。那只“眼睛”符号延伸出无数细线，刺入网络中的一些较小阴影，那些阴影仿佛被“定格”、“解析”。而“黑暗”符号则在侵蚀网络的边缘，“火焰”符号则在网络内部某些节点燃烧。整个网络显得摇摇欲坠。

第三幅岩画：网络并未崩溃，一些更加古老、更加巨大的阴影（其中一条巨蛇的轮廓格外醒目，代表龙地洞？）联合起来，它们之间涌现出复杂的符文（盟约符文？），这些符文形成了一层新的、笼罩在网络之上的薄膜或框架。在这层框架下，“眼睛”的细线被限制在特定区域，“黑暗”的侵蚀被阻挡在外，“火焰”的燃烧被控制在局部。画面透出一种脆弱的平衡与秩序感。

第四幅岩画：画面变得简单。那层由符文构成的框架稳定存在，但变得透明、背景化。而在框架之下，出现了许多渺小的、但形态各异的“光点”（代表后来的生灵，如人类、忍界？）。那只“眼睛”的细线，以极其隐晦、间接的方式，偶尔接触某些“光点”；“黑暗”和“火焰”的符号则隐藏在框架之外的混沌中，虎视眈眈。

岩画到此为止。但其传达的信息，却让佐助等人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这……这是……”水月张大了嘴，指着岩画，说不出完整的话。

“古老的存在……盟约……制约……”重吾低沉的声音带着震撼，“那些阴影，是像白蛇仙人，甚至更古老的存在？它们之间曾经有过冲突，然后达成了某种‘盟约’，维持了某种平衡？而‘观察者’、‘虚渊’、‘终焉’……是其中三个特殊的存在，受到盟约的限制？”

佐助的目光紧紧盯着岩画上代表“眼睛”的符号，以及那些被它细线接触的“光点”。“观察者在盟约框架下，以间接方式‘观测’和‘收集’某些‘光点’的信息……就像它对玄做的那样。”他看向昏迷的玄，“玄，可能就是它选中的‘光点’之一，一个‘变量’或‘样本’。但玄体内还有‘平衡’和‘契约’，甚至可能引动了‘终焉’或‘虚渊’的关注……这让他变得极其特殊，甚至可能……触及了盟约规则的某些边界？”

他想起了湍津姬惊骇的“协议干涉”和“终端权限”。或许，玄体内那枚银色符文，不仅仅是“观察者”的印记，更是在某种极端情况下，能微弱引动“盟约”底层协议反应的“钥匙”或“接口”？所以才会让湍津姬那样的存在都感到忌惮？

琉璃更关心玄的状态。她扶着玄靠近那座乳白色的石碑。石碑散发出的柔和光晕，让玄体内暴走的能量似乎又平缓了一丝。她小心翼翼地将玄的手，轻轻贴在冰凉的石碑表面。

嗡——

石碑内部流转的光华骤然加速！柔和的乳白色光芒大盛，将玄整个人包裹进去！同时，石碑光滑的表面如同水面般荡漾，竟然开始显现出模糊的画面和流动的、奇异的符号——那不是忍界的文字，而是一种更接近规则本身的信息流！

“玄！”琉璃惊呼，想要拉开玄的手，却发现玄的手仿佛与石碑粘在了一起。

“等等！”佐助阻止了她，万花筒写轮眼死死盯着石碑表面显现的内容。那些流动的符号，他竟然能勉强理解一部分！因为那些符号蕴含的“理”，与他从鼬那里继承的、关于“须佐能乎”、“伊邪那美”等涉及“森罗万象”的瞳术知识，以及轮回眼的部分奥秘，有某种隐约的共鸣！

“这是……关于‘盟约’的具体条款？不，更像是……盟约框架下，关于‘变量处理’、‘协议冲突裁定’、‘权限层级’的……补充记录或案例库？”佐助艰难地解读着，额头渗出汗水，“玄体内的力量冲突……正在被石碑‘读取’和‘比对’？它似乎……在根据古老的盟约协议，尝试‘定义’或‘归类’玄这个‘异常变量’？！”

仿佛印证他的话，玄体内原本激烈冲突的多股力量，在石碑乳白光芒的笼罩和“读取”下，竟然开始出现一种诡异的“秩序化”倾向！平衡之种的暗金色光芒开始主动梳理混乱；银色符文的银光不再躁动，而是散发出更加冰冷、更加“正式”的波动，仿佛在“提交数据”或“响应协议查询”；就连“饵”残留的紫黑色能量，也被某种更高层级的规则力量压制、剥离出有害的精神侵蚀部分，只留下相对纯粹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