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寂静深渊与回响（1/2）

辉煌而短暂的净化之光已然散尽，只留下石窟内弥漫的能量湮灭后的焦灼气息，以及那股淡淡的、正在飞速消散的古老契约余韵。宇智波玄瘫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背靠着同样冰冷的岩壁，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体内如同被掏空后又强行塞入碎玻璃般的剧痛。

能量几乎彻底枯竭。那层维系着生命与力量平衡的紫金色薄膜，在刚才不计后果的爆发后，光芒黯淡到了极点，表面的纹路都变得模糊不清。稳定度虽然没有再次暴跌，依旧停留在23%这个危险的临界点，但却呈现出一种死水般的凝滞，仿佛失去了所有活力。背后的紫色刻印，在碎片光芒的冲击和后续能量真空下，陷入了更深层次的沉寂，连那持续的灼痛感都变得微不可察。

代价是巨大的，但至少……暂时活下来了。

他低头看向怀中的琉璃。少女依旧昏迷着，长长的睫毛在苍白如纸的脸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她左半身那狰狞的暗紫色纹路已经彻底沉寂下去，颜色也变得黯淡，仿佛只是皮肤下一些陈旧的淤痕。右半身那淡金色的光点也已隐去。唯有心口处，那枚由碎片之力、玄的平衡之力与她自身特殊状态共同构筑的白色契约符文，还残留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温润光泽，如同风中残烛，却顽强地维系着她微弱的生机与那份来之不易的、脆弱的“平衡”。

她的呼吸平稳而微弱，至少，那可怕的侵蚀被暂时遏制住了。

玄的目光扫过石窟。那具给予了他们最后庇护的青白色契约者遗骸，已经连同胸口的绿色晶体一起，化作了飘散的荧光，彻底归于虚无，只在地上留下一小撮淡淡的灰烬。外面，被乳白色光柱净化过的区域一片死寂，暗红色的血苔退到了更远的黑暗边缘，焦躁地蠕动着，却不敢再次靠近，仿佛对刚才那净化之光还心有余悸。那些疯狂的混沌信徒更是连灰烬都没剩下。

短暂的喘息之机。

但玄知道，这平静绝不会持久。那些混沌信徒临死前狂热的呼喊——“献给主宰”——如同冰冷的诅咒，萦绕在他的心头。能被这些混乱扭曲之物称为“主宰”的存在，该是何等恐怖？刚才碎片被激活的波动，是否已经如同黑夜中的烽火，将他们的坐标清晰地暴露在了那位“主宰”的感知之中？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他强忍着透支带来的眩晕和四肢百骸传来的抗议，挣扎着站起身，将琉璃再次小心地背在身后。琉璃的身体依旧冰冷，但那份冰冷中似乎多了一丝微弱的暖意，来自心口那枚符文。

他捡起地上的银狼直刀。直刀上的银芒也黯淡了许多，刀身甚至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裂纹，显然在刚才的能量冲击中也受损不轻。但它依旧被玄紧紧握在手中，这是猎犬前辈用生命换来的馈赠，也是此刻他仅有的依仗之一。

他最后看了一眼这个给予他们生机又见证了毁灭的石窟，迈着虚浮却坚定的步伐，走出了这片暂时的“净土”。

外面，被净化之光清理出的通道大约有百米长，两侧是焦黑龟裂的岩壁和彻底失去活性的血苔残骸。百米之外，浓郁的黑暗和那些蠕动着的暗红色再次构成了令人窒息的背景。

该往哪里走？

回头路早已被血苔和可能的追兵封死。暗河上游是之前银狼指引、却引来了混沌信徒的方向。下游则完全未知。

玄的目光落在手中的银狼直刀上。刀身依旧冰凉，嗡鸣声早已停止，只是当玄尝试向其中注入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不算是查克拉的精神感应时，刀尖会极其轻微地颤动着，指向……暗河的下游方向。

下游吗……

玄深吸一口气，没有犹豫，循着刀尖那微不可察的指引，向着暗河下游那片深邃的黑暗走去。

他不敢再动用任何能量，连写轮眼都保持在最低限度的微光视觉状态，如同一个真正的凡人，依靠着直刀的指引和求生的本能，在崎岖湿滑的河岸边缘艰难跋涉。

暗河的水流在这里似乎平缓了一些，但颜色依旧漆黑如墨，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和那股令人不安的、仿佛能吞噬灵魂的死寂气息。岩壁上的血苔在百米开外便重新出现，但它们似乎对玄和琉璃“路过”的行为反应平淡了许多，只是随着他们的移动而微微调整着“注视”的方向，并未再发起疯狂的攻击。

是畏惧琉璃身上残留的那一丝契约气息？还是受到了更高意志的约束，暂时按兵不动？

玄不得而知，只能将警惕提升到最高。

通道似乎永无止境。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只有脚步声、水流声，以及自己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在黑暗中回荡。背上的琉璃依旧昏迷，但她的呼吸始终平稳，让玄心中的焦虑稍减。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的黑暗似乎有了一丝变化。不是变得明亮，而是……变得更加“空旷”。水流声在这里变得异常遥远和空洞，仿佛进入了一个极其巨大的地下空间。

玄停下脚步，写轮眼极力望向黑暗深处。隐约能看到，暗河在这里注入了一个看不到边际的、仿佛深渊般的巨大地下湖。湖面平静得可怕，没有一丝波纹，如同黑色的镜面。而更让他心头一跳的是，在湖的中心，似乎……矗立着什么东西的轮廓？

那轮廓极其庞大，隐没在绝对的黑暗之中，只能看到底部一些支撑结构的阴影，如同某种巨塔的基座，或者……一棵倒置的、扎根于湖心穹顶的巨树的根部？

这里是什么地方？

银狼直刀的指引，似乎就指向湖心那个巨大的阴影！

过去？怎么过去？游过去？且不说这漆黑冰冷的湖水中可能隐藏着何种危险，光是那湖心阴影散发出的、若有若无的、比血苔更加古老沉重的压迫感，就让他望而却步。

就在玄犹豫不决之时，他怀中的万界商会通讯符——那枚早已失去光泽、只剩下一个冰冷烙印的金属符位置——突然传来了一阵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震动？

不是灼热，不是搏动，而是仿佛接收到了某种特定频率信号般的规律震动！

与此同时，他背上的琉璃，心口那枚白色符文，也仿佛与之呼应般，散发出一闪而逝的微弱温润感。

玄心中警铃大作！这通讯符……难道在主动接收或者发送信号？！目标是……湖心那个东西？还是……更加遥远的“彼端”？

没等他想明白，异变再生！

平静如镜的黑色湖面，毫无征兆地泛起了涟漪！并非由外及内，而是从湖心那个巨大阴影的底部开始，一圈圈无声地扩散开来！

紧接着，一点幽蓝色的光芒，如同沉睡巨兽缓缓睁开的眼睛，在那阴影的深处亮起。光芒并不强烈，却带着一种洞彻灵魂的冰冷与……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亘古的“审视”！

被发现了？！

玄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他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握紧了银狼直刀，尽管知道在这等存在面前，这或许毫无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