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碎片与狂潮（1/2）

净化石窟之外，暗红色的血苔如同疯涨的潮水，前赴后继地撞击着那层无形却坚韧的净化屏障。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剧烈的能量湮灭声，大片的血苔化为飞灰，但更多的、仿佛无穷无尽的同类立刻填补空缺，用自身的湮灭消耗着屏障的力量。青白色遗骸胸口那枚绿色晶体的光芒，在持续的冲击下，肉眼可见地黯淡下去，屏障的范围也被压缩得越来越小。

更令人心悸的是，在那翻涌的血苔潮水后方，影影绰绰的扭曲身影正在聚集。混沌信徒那充满亵渎与疯狂意味的低语汇成一片令人头晕目眩的噪音，它们空洞的能量漩涡“眼睛”死死盯着石窟内部，尤其是玄手中那块灰白色的碎片，以及他身边被绿色光芒笼罩的琉璃。

内外交困！净化屏障摇摇欲坠！

玄挡在琉璃身前，写轮眼急速扫视着局势。血苔的疯狂冲击显然是被更高意志强行驱使，不计代价。而混沌信徒们暂时按兵不动，像是在观察，又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紧握的灰白碎片。这东西依旧冰凉粗糙，没有任何能量外泄，但他体内平衡之力的剧烈渴望和背后刻印的灼痛挣扎，都明确告诉他，这碎片绝非凡物！它甚至能引动远古契约者遗骸最后的共鸣！

“是因为这个吗……”玄的目光落回那具青白色的遗骸上。遗骸依旧保持着盘坐的安详姿态，但胸口绿色晶体的光芒每黯淡一分，这具遗骸仿佛就变得更加透明、虚幻一分。它在用最后的力量，守护着这片净土，对抗着外界的侵蚀。

不能坐以待毙！必须做点什么！

玄的目光在手中的碎片、银狼直刀、以及身边琉璃身上快速切换。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既然这碎片能引动他体内的平衡之力，而平衡之力似乎对这里的侵蚀和混沌都有一定的克制与调和作用，那么……能否主动激发这碎片的力量？用它来加强净化屏障，或者……驱散这些怪物？

虽然风险巨大，但这是目前唯一可能破局的方向！

他不再犹豫，深吸一口气，强行压制住体内因为碎片而躁动不安的平衡之力，将其小心翼翼地、如同最精细的导流管，缓缓注入手中的灰白碎片！

起初，碎片毫无反应。但当玄那融合了混沌特性与紫焰规则频率的平衡之力，以一种特定的、模拟着遗骸周围净化场域的震荡频率注入时——

嗡！

灰白碎片猛地一震！表面那些肉眼难辨的古老纹路断茬，骤然亮起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几乎透明的乳白色光芒！

这光芒虽弱，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古老、神圣与包容的意境！它出现的瞬间，整个石窟内的净化场域仿佛被注入了强心剂，那绿色晶体的光芒都为之一振，黯淡的速度明显减缓！连玄背后那挣扎的紫色刻印，都仿佛遇到了天敌，灼痛感骤减，被压制得更加彻底！

有效！

但玄还来不及欣喜，异变再起！

石窟外，那些原本疯狂冲击屏障的血苔，在这乳白色光芒出现的刹那，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灼伤般，发出了更加凄厉的无声尖啸，潮水般向后收缩！但它们并非退去，而是更加疯狂地堆积、蠕动，仿佛在酝酿着更恐怖的反扑。

而那群混沌信徒，反应则更加剧烈！它们那混乱的能量漩涡眼睛死死盯住了玄手中的碎片，低语声瞬间拔高，变成了充满狂喜与贪婪的尖锐嘶嚎！

“源……碎片……初始……回归……混沌……”

断断续续、意义不明的词汇从它们扭曲的能量漩涡中迸发出来。它们不再观望，开始缓缓向前逼近，身上散发出更加浓郁、更加混乱的混沌气息，与那乳白色的光芒形成了鲜明的对立！

这碎片，似乎对混沌信徒有着致命的吸引力，或者说……是它们极度渴望摧毁或占有的东西！

玄的心沉了下去。激发碎片，虽然暂时稳住了净化屏障，却引来了更明确、更危险的敌人！而且，他能感觉到，自己注入碎片的那点平衡之力正在飞速消耗，碎片本身的光芒也开始变得不稳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这碎片的力量层次太高，以他现在的状态和能量，根本不足以真正驱动它！

就在这时，他身边的琉璃，突然发出了一声极其微弱的呼唤。

“玄……”

玄猛地转头。只见琉璃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冰蓝色的眼眸中不再是之前的痛苦和迷茫，而是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洞悉了什么的清明。她左半身的暗紫色纹路在绿色光芒和碎片白光的共同压制下，暂时停止了蔓延，但依旧狰狞。

她艰难地抬起那只尚未被侵蚀的右手，指向玄手中的碎片，又指了指自己的心口，声音虚弱却清晰：

“它……和我体内的……那种‘平衡’……同源……但更古老……是‘契约’的……碎片……”

契约的碎片？！玄的瞳孔骤然收缩。遗迹勘探员信息中提到的“契约之契”？！

“我能……感觉到……”琉璃喘息着，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与决绝，“它在渴望……完整的‘微光’……和……‘载体’……把我……和它……连接……”

连接？载体？

玄瞬间明白了琉璃的意思！她是说，这碎片需要更完整、更强大的“微光”（平衡之力）以及一个合适的“载体”来真正激活？而她，因为体内被侵蚀又强行平衡的状态，再加上玄渡给她的那缕平衡之力，反而成了一个极其特殊、可能能与这碎片产生深度共鸣的“载体”？！

但这太危险了！琉璃现在的状态如此糟糕，强行与这来历不明、力量未知的碎片连接，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万一加速了她的侵蚀，或者引来了更可怕的反噬……

“不行！太危险了！”玄断然拒绝。

“没有……时间了……”琉璃看向石窟外那再次蠢蠢欲动的血苔和逼近的混沌信徒，冰蓝色的眼眸中倒映着那越来越暗淡的绿色晶体光芒，“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信我……也信你……给我的……‘光’……”

她的目光落在玄身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任。

玄看着琉璃那决绝的眼神，又看了一眼手中光芒渐弱的碎片，以及外面虎视眈眈的敌人。他知道，琉璃说得对，这是绝境中唯一可能的机会，哪怕它通向的可能同样是毁灭。

“……好！”玄重重地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破釜沉舟的狠厉，“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闯出去！”

他不再犹豫，一手紧握碎片，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了琉璃那只尚未被侵蚀的右手。两人掌心相对，玄小心翼翼地，将体内那缕新生的、带着紫金纹路的平衡之力，连同碎片传递过来的那丝微弱的乳白色古老契约气息，一同缓缓渡入琉璃的体内！

与此同时，琉璃也强忍着左半身侵蚀带来的剧痛和冰冷，集中全部残存的精神力，尝试引导这股混合的力量，与自己心脏附近那被玄的平衡之力暂时“安抚”住的侵蚀区域，以及右半身那带着淡金光点的纹路，进行更深层次的连接与共鸣！

这是一个极其精细且危险的过程，如同在琉璃濒临崩溃的身体内进行一场最精密的外科手术，稍有差池，就会引发彻底的崩溃。

当玄的力量与碎片气息进入琉璃体内的瞬间——

琉璃浑身剧震！她左半身的暗紫色纹路仿佛受到了最强烈的刺激，疯狂地扭动、挣扎起来，试图反扑！而右半身那淡金色的光点也骤然明亮，与入侵的暗紫色能量发生了前所未有的激烈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