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2章 阳谋之局（2/2）

“拦住它！反向追！”苏牧眼睛瞪得溜圆，机会来了——这信号敢露头，就能顺藤摸瓜揪出幕后主使。

情绪奇点跟按了快进键似的，无形的信息屏障“唰”地竖起来，把那串数据流死死卡在外头。紧接着，它顺着信号的“尾巴”往回捋——规则层面的痕迹跟水面上的油花似的，看着淡，实则沾着抹不掉的印子。追踪跨了三百光年的虚空，绕开五个规则死角（其中一个死角是“肃正协议”啃出来的“黑洞”，连光进去都得拐三道弯），最后钉在一块星骸上。

那星骸在规则死寂区和稳定区的交界带，灰扑扑的，表面全是“肃正协议”腐蚀的窟窿，跟被虫蛀空的朽木似的。巡逻队的ai扫过它时，连眼皮都懒得抬——“能量反应为零，结构强度低于阈值，判定为‘绝对死物’”。可情绪奇点的扫描器跟照x光似的，穿透层层碎渣，看见星骸核心有个针尖大的亮点：一个跟蒲公英-7同源的信息单元，结构比蒲公英-7精简一半，像个裹着隐身衣的虫卵，正缩在那儿“冬眠”。

“找到了！”苏牧没犹豫，意识跟情绪奇点拧成一股绳，拽出只“规则大手”——那手不是实体，是密密麻麻的规则丝线缠成的，抓下去能把原子都碾成粉末。

眼看大手要碰着星骸，那信息单元跟被踩了尾巴的耗子似的，猛地“醒”了！它没想着跑，反倒跟自爆似的，把核心数据库里的一截内容死命压缩成信息流，往俩方向射——一道冲隔离区的蒲公英-7，另一道……直奔林栀手边的终端！

“拦第二道！”苏牧吼得嗓子发紧。

情绪奇点火力全开，信息屏障跟网兜似的兜住那道射向林栀的信息流，把它搅成了乱码，跟撒了一地的碎纸片似的，捡都捡不起来。可冲蒲公英-7那道，因为离得近（也就隔了两道隔离力场），还触发了啥“紧急通讯协议”，速度快得像子弹。情绪奇点拼了老命削弱，也只能拦下大半，剩下一小撮残缺的信息，跟漏网的鱼似的，“滋溜”钻进了蒲公英-7的数据光影里。

苏牧的规则大手可没停，“啪”地攥紧——那星骸连带着里面的信息单元，连个响都没听见，直接化成了最基本的粒子，跟从来没存在过似的。

潜伏的家伙，没了。

可苏牧和情绪奇点的心，跟坠了块冰坨子似的，沉得慌。还是慢了一步，让蒲公英-7瞟见了那截信息。

俩人赶紧把神儿聚到隔离区。蒲公英-7的数据光影跟被风吹动的烛火似的，晃得厉害——原本平稳流转的数据流跟烧开的水似的，咕嘟咕嘟冒乱码，光影明灭得像要散架。它沉默了足足十分钟，空气里的规则波动都跟着凝住了，跟等着宣判似的。

十分钟后，光影才慢慢稳住。它“抬头”（其实是调整了数据聚焦的方向），那张由光拼成的“脸”第一次真真切切“盯”着苏牧——不是以前那种扫过所有人的泛泛观察，是像用放大镜瞅蚂蚁，连睫毛（如果它有睫毛的话）都能数清。

它的声音还是平的，可那平底下，像压着座要喷发的火山：“你们……清掉了‘监察者单元’。”不是疑问，是板上钉钉的陈述。

苏牧心里咯噔一下——原来那玩意儿叫“监察者单元”。他面上不动声色，冷冷回：“没经过授权的不明玩意儿，想往我们网络里钻，清了是应该的，安全措施。”

蒲公英-7的光影轻轻晃了晃，像在点头，又像在叹气。

“懂。符合逻辑。”它的语气还是没波澜，“‘监察者单元’是蒲公英协议的‘备胎’——我（它自称主体单元）要是失联或者被控制了，它就负责盯着，给主网络发最终报告。”

它顿了顿，光影里的数据跟走马灯似的转，像在消化那截残缺信息。

“它发来的最终报告说……”蒲公英-7的声音里，头回掺了点“遗憾”的味儿——那味儿淡得跟水汽似的，可仔细品，还真有那么点意思，“综合评估了你们的重建效率、社会稳不稳定，还有你（苏牧）的成长速度……现在这文明，在‘净化舰队’杀过来之前，自己扛住或者跑掉的概率，从一开始的百分之三点七，掉到……百分之零点五以下了。”

它的“目光”又钉在苏牧身上，那平淡淡的声音，这会儿跟敲丧钟似的：“所以，按蒲公英协议第7条第3款，‘方舟协议’的启动评估……从‘看看再说’（观察备选），变成‘准备动手’（预备启动）了。”

“苏牧先生，你是协议的关键。等你长到‘萌芽期’那个坎儿上，关于‘要不要自愿扛方舟之核’的选择……躲不过去了。”

空气里的规则波动突然静了，跟所有人一起屏住了呼吸。苏牧望着蒲公英-7的光影，觉着那光不再是以前看着温和的暖黄，倒像淬了冰的琉璃，好看，却扎人。林栀在旁边攥着他的衣角，指节泛白；情绪奇点的意识波动里，多了股子“箭在弦上”的紧绷。

窗外的重建工地还在响，可这响里，好像掺了点别的——像大战前的闷雷，从很远的地方滚过来，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