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2章 好哄暴力长公主vs奶狗侯府世子（33）（2/2）

她回来了。可不同的是，这一次，她的心，也一并被关在了里面。

云凝安踉跄一步，指尖死死扣住汉白玉栏杆，指节泛白。

“你们说我是公主，却让我做牺牲的祭品；你们说我是血脉，却连我归家的路都要封死……”

“你们要的，从来都只是权势，而不是我。”她轻笑，泪终于落下，“你们要的，是彻底的服从。”

……

突厥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云妡柔的耳边，自然也知晓了她回京的事情。

云妡柔正坐在临窗的软榻上，怀中抱着襁褓中的楠与。孩子睡得香甜，小脸粉嫩，呼吸轻柔如羽。

她用指尖轻轻拨开他额前细软的胎发，唇角微扬，似要笑出声来，可那笑意却未及眼底，便凝在了眉梢，化作一声悠长的叹息。

“我能理解父皇为何这么做，他是为了大局着想。”云妡柔低语着，声音轻得像一片落叶坠入深潭。

“只希望二妹能保重身体，平安诞下孩子。再怎么说，那孩子也实在是无辜。”

林夏立于帘后，眉心微蹙，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只怕陛下未必会留……毕竟，那孩子身上，流着突厥人的血。”

话音落下，室内骤然一静。仿佛连楠与的呼吸都仿佛滞了一瞬。

云妡柔的手指猛地一颤，指尖停在孩子眉心，像被那句话烫伤。她缓缓抬起眼，目光如寒潭映月，冷而清亮。

“不留？不留？！不留么？”她喃喃地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第一次听到林夏深说出口。

她缓缓收回手，指尖冰凉。她低头看着楠与，孩子似乎感受到了母亲情绪的变化，小嘴一瘪，眼看就要哭出来。

云妡柔连忙将他抱起，轻轻拍抚着，柔声哄着：“楠与不哭，母亲在呢。不用怕，有母亲在！”

她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思绪却已飘远。二妹云凝安虽与她不对付，可她如今面临这样的处境。

“你说得对，这孩子是去是留现在还没有定论。”云妡柔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父皇的性子，我比谁都清楚。他要的是绝对的掌控，是不容置疑的皇权。一个带着‘污点’归来的公主，一个怀着‘敌国’血脉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容忍？”

如今尚且能留着，无非就是因为突厥局势未定，一时半刻还不能轻举妄动。

不管这孩子能不能活，只怕努尔濯鹰都危险了，父皇他们想要的怕是整个突厥无主。

而这个孩子，他也许能成为……成为突厥王族最后的血脉，如此一来岂非陷入两难？

利用这个孩子统一突厥？可是难以避免这个孩子长大了，他会不会来寻仇？！

寻仇也该找他的那些叔伯才是，可我们……他的舅舅此番也是袖手旁观，难免有没有动什么手脚。

林夏悄然上前一步，似是看出了她的纠结：“殿下，此事凶险。若您插手……恐惹祸上身。”

“我只是在想这个孩子存活该如何是好？！”云妡柔侧首，眸光如刃，看向儿子的弟弟的时候，却多了几分温柔：“自从做了母亲，每每看到这些小生命，心中难免不舍。”

她将楠与轻轻贴在胸前，仿佛要用自己的体温为他筑一道墙。

“二妹她从不曾喜欢我，我本也无意插手她的事。可她腹中那孩子的去留，终究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刀，避无可避，令人辗转难安。”

云妡柔缓步走向床榻，将熟睡的楠与轻轻放下，动作轻柔如抚羽翼。她直起身，眸光骤然锐利，如寒星破雾，直直望向林夏深：“我要回宫一趟，去见一见云凝安。”

林夏深瞳孔一缩，声音微紧：“可若殿下被牵连……宫中眼线密布，陛下对突厥血脉早已心存忌惮，您此去，无异于自陷险境。”

“那就牵连吧，反正我与父皇的关系……一直时好时坏。”她抬手，指尖轻柔地抚过楠与稚嫩的脸颊，仿佛要将他的温度刻入掌心。

随即，她抬眼望向林夏深，那双曾盛满温顺与隐忍的眼，此刻却盛着决绝的火光。

她顿了顿，声音低了几分，似自语，又似叹息，“只是……我去见她，她大约仍会视我如陌路。可即便如此，这一面，我也非见不可。”

夜色如墨，宫墙高耸，冷月悬于檐角，洒下清辉如霜。云妡柔披上玄色斗篷，银饰轻响，步履却稳如磐石。

林夏深欲言又止，终是握紧剑柄，低声道：“我陪你去。”

“不必。”云妡柔回首一笑，那笑容如雪地寒梅，孤寂却傲然，“我们女孩子的说话，你陪着干什么？你守好楠与和安然，两个孩子醒了会哭的。”

话音落，她已踏上青石阶，身影渐隐于夜雾之中。宫门未闭，却似有千钧之重。

守门侍卫认出她面容，惊愕之余欲阻，却被她一眼震慑。

那目光如刃，割裂怯懦，无人敢拦。

长街寂寥，唯有足音回荡。她走过曾经繁华的宫道，最终停在偏僻一隅的“冷香殿”前。

门扉斑驳，烛火微明，映出窗纸上一道纤瘦身影，正静静抚琴，曲调凄清，如泣如诉。

云妡柔抬手轻叩门环。

琴声戛然而止。

片刻沉默后，内里传来一道清冷嗓音，不带半分波澜：“既知我是被禁闭关押，何故前来？”

“我来看你，”云妡柔声音轻却坚定，十指蜷缩着，扫过暗地里的几道身影：“看我的二妹，和她腹中的孩子。”

门缓缓开启，云凝安立于灯下，素衣如雪，面色清减，唯双眸如寒星，冷冽如旧。

她望着云妡柔，唇角微扬，笑意却未达眼底：“皇姐如今贵不可言，竟还有心挂念我这心死之人？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