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她还没戴冠,可天下人都认了她的印(1/2)

春社日的晨雾还未散尽,苏锦言已站在济世庐的顶楼。

楼下的药圃里,杜仲抱着个铜喇叭跑上跑下,脖子上挂着的汗巾浸得透湿:“云州来报,社坛前的医棚支了十二座!”“幽州说巡街的药旗把青石板都映蓝了!”

她望着东边渐亮的天色,耳中隐约听见风里裹着遥远的呐喊——那是六十三州同时扬起的誓言。

前世此时,她正跪在祠堂抄女诫,墨汁滴在“女子无才”四个字上,晕开一团乌斑;今生此刻,那些声音像潮水般漫过山川河岳,“不以贵贱分生死,不因金银易仁心”的誓词撞在她心口,震得眼眶发涩。

“苏姑娘!”杜仲突然撞开雕花窗,手里举着半片焦黑的纸笺,“南诏州的名录烧完了,灰......灰落咱们屋顶了!”

苏锦言跟着他跑上屋顶,晨露沾湿了鞋尖。

满瓦的白灰在晨光里泛着淡金,仔细看时,竟勾勒出清晰的山川轮廓——太行山脉的褶皱,黄河水的曲弯,连岭南那片狭长的海都有若隐若现的弧度。

“这不是巧合。”杜仲的手指在灰上发抖,“是风把他们的名字吹来了。”

苏锦言蹲下身,指尖轻轻拂过灰痕。

有粒细灰粘在她指腹,像极了母亲当年教她认药时,落在她手背上的野菊粉。“那就给他们一个正式的身份。”她起身时,发间的银簪闪了闪,“铸铜令,鎏金,正面刻蓝花,背面镌‘民授’。”

三日后,赵德昭的拐杖叩着青石板冲进济世庐。

这位两鬓斑白的礼部尚书手里攥着新铸的令牌,胡须都在抖:“苏姑娘可知这是御赐规格?

铜质鎏金,非三品以上不得用!“

“不是御赐。”苏锦言正在给药童们分新抄的《急救方》,头也不抬,“是民授。

每块令牌,得有十名患者按了血指印推荐。“她抬眼时,目光像穿过层层雾霭的针,”您说,百姓的血印,可比御笔轻?“

赵德昭突然老泪纵横。

他想起前日在西市,卖炊饼的老妇攥着他袖子哭:“我家小子发疹子,是千医使蹲在灶前守了三夜......”原来这令牌不是金印,是千万双布满老茧的手托起来的。

变故来得比药农采春茶还快。

第五日未时,秦九掀帘而入,甲胄上还沾着南境的红土:“南州出事了。

有个穿千医服的,卖假药害了十三人。“

苏锦言的银针“叮”地落在药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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