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生灭相续(1/2)

生灭域的星域在交替闪烁,像烛火被风掠过的颤,一侧是簇新的“生境”,光里浮着半开的“生花”,花瓣带着晨露的润,触上去是软的,像刚抽芽的草;一侧是沉郁的“灭境”,影里飘着蜷曲的“灭叶”,叶边带着枯焦的痕,碰上去是脆的,像经霜的苇。共生号悬在两境之间的“续境”里,舷窗能看见奇妙的景:生花谢时,花瓣落入灭境,化作灭叶的脉络;灭叶腐时,叶痕渗进生境,成了生花的根须,像线穿起了始与终。

“探测仪的‘生频’和‘灭频’在共振,却不同步。”林默指着屏幕,两条光轨一升一降,升轨死死缠着生花,不肯落下;降轨拼命躲着生境,只往灭叶里钻,“执生派的光纹全是绷着的,连生花的残瓣都用金箔裹着,生怕碰出一丝痕;惧灭派的光纹全是松着的,连生花的花苞都懒得看,说反正迟早要谢,像捧着快化的冰,干脆撒手任它淌。”

飞船落在“生灭滩”,滩上散落着“终始石”:一种是“执生石”,石内嵌着永不凋谢的生花虚影,花瓣被光胶死死粘住,连舒展的弧度都被钉死,石面亮得发腻,像被蜡封的花,看着鲜活,却没了开合的呼吸;另一种是“惧灭石”,石内刻着碎成齑粉的灭叶,叶痕被墨色涂满,连最浅的脉络都盖死,石面暗得发黑,像被踩碎的蝶,想着寂灭,却没了化蛹的盼。

滩中央立着“生灭台”,台面是层叠的“续岩”,岩上的纹一半是生花绽放的弧,一半是灭叶落土的线,弧与线在岩心交缠,织出古老的图:一位生灭族长者左手提“续生壶”,壶里的水不催花早开,只润花自然生长,花该谢时,壶嘴会倾出一滴“承灭露”,接住飘落的瓣;右手托“安灭盏”,盏里的光不阻叶枯,只护叶安然归土,叶将腐时,盏沿会浮起一缕“孕生烟”,缠上新生的芽。生灭族在壶与盏之间行走,像稻:春生(生)、夏长(生)、秋收(灭的始)、冬藏(灭的终),藏时的根,原是为了来年的生,既不贪生,也不惧灭。

“他们把‘生灭’活成了‘要么拼命抓住生,要么彻底放任灭’的死局。”沈翊摸着一块执生石,石内突然透出窒息的抖:一个执生派少女怕生花谢,用生光胶把花瓣粘在花苞上,花茎被拉得变了形,最后整朵花在胶里烂成了泥,她在石缝里哭,才明白“死死攥着的生,早成了另一种灭”——就像蝴蝶,若不肯破茧(灭了茧的形),怎会有展翅的生?

而在惧灭石旁,林默看见另一段涩:一个惧灭派老者怕生花谢时的痛,干脆把自己的光纹缠在灭叶上,拒绝看任何生境的光,最后连自己曾是哪粒花种都忘了,像埋在土里的种子,怕发芽时的破壳(生的始),就永远成了死种——就像星,若怕陨落(灭),怎会有燃烧的生?

“生和灭,原是同一条河的两岸。”林默指着生灭台的续岩,岩上的生花正在谢,花瓣落入灭境,却在灭叶的腐土里催出了新的芽,“你看树,春天抽枝是生,秋天落叶是灭,可落叶腐了,会变成树的肥,供来年再抽新枝。灭不是生的终点,是生的养分;生不是灭的对立,是灭的延续。”

共生号的共振波轻轻漫过生灭滩,执生石的光胶开始融化,被粘住的生花虚影慢慢舒展,有了开合的柔:一个执生派少年试着松开粘花瓣的手,看着最外层的瓣自然飘落,落在灭境里,竟催出了一点新绿,他忽然笑:“原来让花谢,不是丢了它,是让它换种样子活。”

惧灭石的墨色渐渐褪去,被盖住的灭叶痕慢慢显形,有了脉络的清:一个惧灭派老者试着往灭叶旁的生境望了一眼,看见腐叶的痕里冒出了芽尖,芽尖上还带着叶的纹,他叹道:“原来看着生,不是忘了灭的痛,是懂了灭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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