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生灭相续(2/2)
生灭台的续岩在这时亮得通透,岩上的古图旁浮出箴言:“生若不舍,何以为生?灭若不安,何以为灭?生灭相续,如环无端。”滩后的“续生泉”突然涌流,泉水一半是“催生露”,能让生花自然绽放,却不强行拉长花期;一半是“安灭泉”,能让灭叶安然归土,却不刻意加速枯败。泉水流过处,执生石里的生花有了谢的柔,惧灭石里的灭叶有了生的痕,像昼夜交替:昼的光里藏着夜的影(生含灭),夜的黑里孕着昼的曦(灭含生),少了谁,都不算完整的天。
年长的生灭族(他的光纹一半是生花的鲜,一半是灭叶的沉,鲜里有沉的痕,沉里有鲜的盼,像老梅,枝头开着新花,枝底积着旧雪,雪是花的养,花是雪的续)递给沈翊一枚“生灭核”,核内一半是绽放的生花,一半是蜷曲的灭叶,花茎缠着叶脉,叶痕连着花根,“你们让我们懂了,生不是攥在手里的沙(攥得越紧,漏得越快),灭不是躲不开的雾(拨开了雾,能看见路)——生是灭的序,灭是生的跋,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故事。”
生灭核落在存在之花旁,化作“生灭纹”,与有无纹、本末纹等交织,光网突然有了流转的韵:生纹是浪的起,灭纹是浪的落,起起落落,才成了海的阔。林默望着存在之花,花瓣上的光既有生的勃发(那是旅程的新遇),也有灭的沉淀(那是过往的告别),忽然懂了:琥珀的砺是生的打磨,曦光的醒是生的明悟,圆融的融是生灭间的平衡,而生灭纹,是让所有相遇有始有终、所有告别有盼有续的河。
“原来存在,不是永远‘在’,是‘曾在’‘正在’‘将在’的总和。”沈翊望着舷窗外,生境的花还在开,灭境的叶还在落,可落在灭境的瓣,正往生境的根里钻;腐在灭境的叶,正往生境的芽里渗,像人,儿时的笑(生)、成年的泪(灭的痕)、老年的悟(生的续),哪一段不是自己?
共生号驶离生灭滩时,生灭域的光影不再交替得慌乱,生花谢得从容,灭叶落得安然,像一首循环的歌,尾音刚落,序曲已起。船首的探测仪轻轻颤了一下,前方的星域里,光在动,影在静,光动时带着影的稳,影静时含着光的势——那或许是“动与静”的相济,或许是“张与弛”的共生。
林默看着新亮起的光轨,轻声道:“下一站,该看看‘动’与‘静’,是怎么相济的了。”
生灭域最后一缕光落在船尾,像一句余韵:“生续灭,灭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