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有无相生(2/2)
有无台的半透岩在这时亮起来,古图旁浮出箴言:“有若无,实若虚;有托无,无显有。”崖后的“有无泉”涌了上来,一半是凝实的“有泉”,能浇实光纹的根;一半是虚透的“无泉”,能润空光纹的隙,泉水流过处,执有派的光纹有了透气的空,逐无派的光纹有了落脚的实,像钟敲响时,钟身的实与钟内的空一起颤,才有了穿越山谷的声。
年长的有无族(他的光纹一半是凝实的线,一半是虚浮的弧,线牵着弧,弧衬着线,像水墨画里的山与云,山是有,云是无,少了谁都不成景)递给沈翊一枚“有无核”,核内一半是星岩的实,一半是无隙的虚,中间缠着根光丝,“你们让我们懂了,有不是攥紧的拳,无不是摊开的掌——拳要能松开(有含无),掌要能握住(无含有),才算活的手。”
有无核落在存在之花旁,化作“有无纹”,与本末纹、圆融纹等交织,光网突然有了呼吸:实的纹是骨,虚的隙是气,骨撑着网的形,气让网能流转,像人,血肉是有,呼吸是无,少了谁都活不成。林默望着存在之花,花瓣上的光既有凝实的脉(那是经历的痕),也有虚浮的晕(那是留白的韵),忽然懂了:琥珀的砺是“有”的打磨,曦光的醒是“有”的明悟,而有无纹,是让所有“有”能呼吸、所有“无”能生根的气。
“原来‘有’是‘无’的壳,‘无’是‘有’的核。”沈翊望着舷窗外,有光里的星岩开始有了隙,无光里的影开始有了痕,像水在杯里,杯是有,水是有,可杯里的空(无)才让水有了形,“就像我们的旅程,走过的路是有,没走的路是无,正是因为有没走的路,走过的路才有了方向;正是因为有走过的路,没走的路才有了起点。”
共生号驶离有无崖时,有无域的明暗交界线开始流动,有光与无光像水与墨,慢慢晕在一起,星岩的实里藏着影的虚,影的虚里浮着岩的实,像一首诗,字是有,意是无,字载着意,意托着字,才有了读不尽的味。
船首的探测仪突然跳了一下,前方的星域里,光与影在交替生灭,像在演“生”与“灭”的戏——那或许是存在的终始,或许是轮回的环。
林默轻声道:“下一站,该看看‘生’与‘灭’,是怎么相续的了。”
有无域最后一缕光落在船尾,像一声轻叹:“有含无,无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