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月华下的低语与承诺(1/2)

阿禾那声带着哭腔却斩钉截铁的“反正,我不走”,如同投入心湖的石子,在敖渊沉寂了数千年的心湖中漾开层层叠叠的涟漪。他看着眼前这个眼圈泛红、脸颊却因激动而涨得通红的小凡物,那双总是清澈灵动的眼睛里,此刻燃烧着一种近乎执拗的火焰,明亮得灼人。

傻。

真是傻得可以。

明明弱小得不堪一击,明明恐惧得浑身发抖,却偏偏要固执地守在他这条落魄的龙身边,甚至不惜与他这个曾经视众生为蝼蚁的神只顶嘴、放狠话。

可偏偏……就是这份傻气,这份毫不讲理的坚持,像是一道微弱却坚韧的光,穿透了他周身萦绕的冰冷与绝望。

他没有再试图劝说,也没有再写下任何让她离开的字眼。只是用那双深邃的金眸,静静地、深深地看了她许久,仿佛要将她此刻的模样,牢牢刻印在神魂深处。

然后,他极其缓慢地,收回了蹭着她脸颊的龙爪,重新伏下身躯,闭上了眼睛。但周身那原本因为焦灼而略显躁动的气息,却奇异地平复了下来,变得如同深潭般沉静。

他开始更加专注地引导体内那丝微弱的灵气,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厉,而是多了一份沉稳与耐心。因为他知道,他必须好起来,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不辜负这份……傻气的守护。

阿禾见他没有再坚持让她离开,心里那根紧绷的弦也稍稍松弛。她默默地坐在他身边,没有打扰他调息,只是抱着膝盖,将下巴搁在膝头,看着洞口缝隙外逐渐暗下来的天色,和那轮缓缓升起的、越来越圆的月亮。

日子在一种表面平静、内里却暗流汹涌的状态下悄然流逝。敖渊的伤势在稳步好转,虽然速度依旧缓慢,但至少一些细小的经脉被陆续打通,对神力的掌控也恢复了一丝。他已经能够在不引起太大动静的情况下,施展一些极其微弱的障眼法,进一步遮掩山洞的气息。

而阿禾,则将她“哨兵”的职责履行到了极致。她如同最警觉的山猫,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与那些日益增多的水瘴傀周旋,将侦察到的信息源源不断地带回。她甚至开始尝试利用一些小陷阱,比如利用藤蔓绊索或者挖个小坑覆盖落叶,来迟滞那些低等水瘴傀的行动,虽然效果甚微,却让她在绝望中找到了一丝主动的乐趣。

这天夜里,月华格外皎洁,清辉如水,几乎将半个山洞都照亮了。敖渊结束了一次短暂的调息,睁开眼,便看到阿禾没有像往常一样靠着他休息,而是抱着膝盖,坐在那片明亮的月光下,仰头望着洞口那轮如玉盘般的明月,小小的身影在月华中显得有些单薄,又带着一种异常的宁静。

听到他醒来的动静,阿禾转过头,脸上带着一丝浅浅的、不同于往日活泼的笑容,轻声问道:“敖渊,你的伤……是不是快好了?”

敖渊金色的眼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冷,他沉默了一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为何……如此……问?”他的发音比之前流畅了些许。

阿禾将下巴重新搁回膝盖,目光依旧望着月亮,声音轻轻的:“我感觉……你最近的气息稳了很多,挪动的时候也没那么痛苦了。而且……”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我好像……听到你昨天夜里,低声念了一些很奇怪的、听不懂的音节,像唱歌,又不像……”

敖渊眸光微动。那是龙族疗伤时辅助凝神的上古龙语秘咒,没想到竟被这凡物听了去。

“……疗伤……所用。”他简略地解释。

“哦。”阿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没有再追问。她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道:“敖渊,等你的伤好了,你是不是……就要走了?”

这个问题她藏在心里很久了,一直不敢问。可看着月亮一天天变圆,看着他的伤势一天天好转,这个念头就越发清晰地盘桓在心头。

敖渊怔住了。走?这是自然。他乃司雨龙神,有他的职责,有他的恩怨要了结,不可能永远困在这凡俗之地的山洞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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