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他不是好人（2/2）

“我这人向来怕沾上不必要的绯闻。”琥珀色眸子扫过他笔挺的西装领口，那里别着一枚铂金袖扣，折射着冷冽的光。

“您这身份金贵，我可不敢凑得太近。”话锋一转，她指尖轻点杯壁。

“况且...传出点什么闲言碎语，对时家的股票市场可不太妙呢，您说对不对？”时景衍的面容如雕刻般完美，眉梢未动分毫。

他垂眸凝视杯中摇晃的液体，仿佛能透过猩红酒色看到更深的暗流，梁清安挑衅的话语像羽毛般掠过耳畔，他却连唇角都没泛起一丝涟漪。

这种疏离的冷峻，反而让周围的气压愈发低沉，不过此刻，宴厅另一端传来一阵喧声，宋夫人携着女儿宋薇，以及那位名声颇有些“特别”的侄女宋瑶，踩着水晶吊灯的光晕款款而来。

梁清安唇角的笑意淡了几分，正欲抽身离开，宋夫人的声音却如淬了毒的银针扎来：“梁小姐这是急着躲什么？莫非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她转身，裙摆旋出漂亮的涟漪，裙摆下修长的双腿交叠而立，姿态慵懒却暗藏锋芒。

“宋夫人说笑了。”她指尖摩挲着酒杯，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

“倒是您家千金——”话音未落，她刻意停顿，余光扫过宋瑶瞬间僵白的脸。

宋瑶今日穿了一袭露肩礼服，锁骨处却隐约有道红痕，像是被指甲划过的印记，梁清安轻笑一声。

“昨天在甜品店，宋小姐可是出了好大的丑，公然毁坏物品伤人，千金小姐的教养竟连普通店员都不如，我那闺蜜程芷莹差点挨了一巴掌，这事儿...您难道不知情？”

“你胡说！”宋薇涨红了脸，音量尖利如瓷器崩裂。

她今日精心盘起的发髻上缀满珍珠发卡，此刻却因情绪激动而微微颤动。

“你有什么证据？光凭一张嘴就能污蔑人吗？”

梁清安不紧不慢地将酒杯放回托盘，指尖在杯底留下淡淡指纹。

“证据...”她拖长尾音，目光扫过宋薇身后脸色惨白的宋瑶。

“很快你们就会看到了。”正巧此时，一道俏丽身影踩着香槟色高跟鞋闯入人群。

程芷莹裹着一身缀满碎钻的礼服，裙摆曳地如银河倾泻，她径直挽住梁清安的手，另一只手却甩出一叠照片与文件。

“证据？给你！”纸页在空中扬起雪片般的弧度，精准落在宋薇脚边。

宋薇踉跄着蹲下身拾起照片，脸色瞬间煞白，那些照片上赫然是宋瑶昨日掀翻甜品台、掌掴店员时扭曲的面容。

监控截图的时间戳如铁钉，死死钉住她最后一丝辩解，程芷莹指尖点着其中一张。

“毁坏公物、人身攻击，警方已经立案了，宋小姐要不要看看报案回执？”

她手腕上的钻石手链随着动作叮咚作响，仿佛在敲打宋瑶的心脏，宋瑶踉跄半步，高跟鞋绊在裙摆上几乎跌倒。

宋夫人保养得宜的面容裂开一道裂痕，她慌忙扶住侄女。

宴厅的空气骤然凝滞，仿佛连吊灯的流光都停滞了半秒。

梁清安忽然轻笑出声，声音清脆如冰裂。

“宋夫人，您家千金这脾气可真是...”她故意停顿，瞥见宋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不过您放心，我和芷莹向来以和为贵，只要宋小姐日后注意言行，我们也不会把这事儿闹到媒体面前。”

话虽温和，语气却如刀锋划过，宋夫人僵在原地，喉间哽着一句未出口的反驳。

她忽然意识到，这场交锋从一开始就是梁清安设下的局，甜品店的监控、程芷莹的突然现身、所有细节都像一张精密的网，将她和女儿困在其中。

而梁清安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姿态，仿佛观赏猎物挣扎的猎人。

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

始终沉默的时景衍忽然轻笑一声，杯中的红酒被他一饮而尽。

酒液顺着喉结滑下，在领口隐没，留下一道暧昧的湿痕，他转身时，袖口擦过梁清安的发梢，留下一句低语：“看来今晚的热闹，远比红酒更有滋味。”

他的目光掠过宋夫人僵硬的脸，嘴角的笑意更深。

“宋家最近在竞标城南项目，宋夫人这时候可要小心别出什么岔子。”

梁清安望着那抹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忽觉手中的酒杯烫得灼人，时景衍的话像一枚暗棋，悄然落在棋盘上。

她忽然想起上周商界传闻，时家突然撤出城南项目的竞标，而宋家正是最大的受益者。

这场交锋，或许从一开始就被时景衍推波助澜...

“清安，你看宋瑶那脸色。”程芷莹凑近她耳畔，声音带着快意的笑意。

“她今天特意选了这条蓝宝石项链，现在倒像块劣质玻璃。”

梁清安轻笑摇头，目光却扫过宋薇颤抖的手，那些照片被她攥得皱成一团，边缘泛出青白的指痕。

宴厅的另一端，侍者端着新的酒盘穿梭而过，梁清安接过一杯新的红酒，却注意到酒色比方才的更浓稠，像是掺了某种深色的香料。

“宋夫人，您家千金这脾气可真是...”梁清安故意模仿方才自己的语气，对着空气轻轻念出这句话。

程芷莹噗嗤笑出声，两人相携走向露台，夜风拂过，梁清安将酒杯中的红酒缓缓倾洒在栏杆外的花坛里。

猩红液体渗入泥土，像一朵转瞬凋零的血色玫瑰。

“你猜宋家会怎么反击？”程芷莹指尖划过栏杆上的雕花。

“宋瑶最宝贝那条蓝宝石项链，现在怕是连砸了的心都有了。”

梁清安望着远处时景衍的背影，他正与几位商界大佬低声交谈，周身散发着不容靠近的清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