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二皇子禁足,余党未清(2/2)

良久,苟旭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与狡黠,他压低了声音,几乎如同耳语:“硬碰硬自然是以卵击石。但……有些事,未必需要我们亲自出手,也未必需要立刻见效。”

他环视两人,缓缓道:“殿下传出的意思,是要我们‘隐忍’,‘等待’。等待时机,等待他们自己出错。同时……继续‘播种’。”

“播种?”

“对。”苟旭阴恻恻地笑了笑,“散布流言,我们已经试过,效果有限。但我们可以换一种方式。比如,可以‘帮’那位风头无两的苏先生,扬扬名。”

水鬼和王宦官都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她的绣品不是被捧上天了吗?那我们就想办法,让这‘天’塌下一块来。”苟旭解释道,“不必我们直接出手。可以想办法,让她的绣品在某个重要的场合,‘意外’损毁;或者,让她接下来的某个大订单,出现无法解释的、严重的质量问题……不必查出是我们做的,只要事情发生,就足以让她焦头烂额,声望受损。一次不行,就两次,积少成多,总能找到机会。”

“再者,”他看向王宦官,“王公公,您在宫中多年,虽不在要害位置,但总有些人脉。未必需要探听什么机密,只需留意,太子或靖安王,与朝中哪位大臣,是否有了细微的龃龉?或者,哪位将领,心中是否存了不满?将这些零零碎碎的消息汇集起来,或许将来,就能成为点燃干柴的那颗火星。”

“还有水鬼兄弟,”他又转向水鬼,“你的水路,未必一定要运人运货,也可以……运些‘消息’,或者,关键时候,帮一两个‘需要消失’的人离开京城。”

苟旭的计划,阴险而具有极强的耐心。不再追求一击必杀,而是转向了更为隐蔽、更为长远的腐蚀与破坏,如同白蚁蛀堤,悄无声息,却可能在未来引发致命的坍塌。

水鬼和王宦官听完,沉默了片刻。这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风险极大。但正如苟旭所说,他们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坐以待毙是死,搏一把,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或者至少,能拉几个垫背的。

“……好。”水鬼最终咬了咬牙,“就按苟掌柜说的办。但必须更加小心,联络方式要改,非生死攸关,绝不再轻易聚会。”

王宦官也缓缓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三人再次对了一下极其复杂的暗号和接下来的单向联络方式,随后,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各自离去,重新融入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义庄地下重归死寂,只有那几点摇曳的灯火,证明着方才确实有过一场关乎阴谋的密谈。

这些潜伏下来的余孽,如同渗入地基的毒水,数量或许不多,能量或许有限,但其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隐患。他们改变了策略,变得更加隐忍,更加耐心,也更加危险。他们在等待,等待一个或许永远不会到来,或许下一刻就会出现的时机。

而在靖安王府,墨离正向萧惊寒禀报最新的监控情况。

“王爷,南郊义庄附近,发现可疑踪迹,但对方极其警觉,未能锁定具体人员。目前看,残余的几条线都陷入了沉寂,似乎在酝酿新的动作。”

萧惊寒站在窗前,望着庭院中开始飘落的枯叶,眼神深邃。

“蛇缩回了洞里,不代表它放弃了咬人。”他声音平淡,却带着洞悉一切的冷静,“告诉下面的人,不必松懈。有些毒瘤,需要连根剜除,更需要耐心,等待它自己彻底烂透。”

这场光明与黑暗的角逐,并未因一时的胜利而终结,只是转入了更深的、更考验耐心与意志的地下。表面的繁荣与安定之下,无形的硝烟,依旧在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