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自立门户,名动京城(2/2)
“了不得!真真是了不得!古往今来,有几个女子能做到这般?”
惊叹之声更甚。许多人这才恍然意识到,苏清辞脱离侯府,并非一时意气,而是早有谋划,且真的让她做成了!这不仅仅是一次家族内部的决裂,更是一次对世俗陈规的挑战与突破。
很快,苏清辞便带着春桃、芸娘以及几名愿意继续跟随她的、核心的绣娘,搬入了榆林巷的新家。
没有大肆庆祝,没有宴请宾客,一切从简。但这座名为“苏宅”的院落,却自然而然地吸引了无数目光。
一些与苏清辞有过交往、钦佩其为人品性的官家夫人、小姐,如吏部尚书千金等,派人送来了乔迁之礼,表达祝贺与支持。一些曾在清辞绣坊定制过绣品、认可其技艺的富商豪绅,也递来了名帖,言语间多了几分真正的敬重。
甚至,连宫中皇后都听闻了此事,借着赏赐绣像有功的名义,赐下几匹宫缎和一套文房四宝,虽未明言,但其态度已不言而喻。
当然,非议与质疑也从未停止。
一些守旧的文人学士在私底下痛心疾首,认为苏清辞此举“牝鸡司晨”,有违妇道,败坏纲常,乃世风日下之征兆。某些高门大户的后宅主母,则以此作为反面教材,告诫家中女儿切莫效仿,以免乱了尊卑,损了家族颜面。
然而,这些声音在苏清辞日益高涨的名望面前,显得微弱而苍白。
她的经历太具有传奇色彩:从侯府庶女到护国女先生,从绣坊被焚到御前立功,再到如今凭借律法拿回家产、自立门户……每一步都走得惊心动魄,又都走得堂堂正正。
她的成功,无法简单归咎于运气或攀附,其背后展现出的坚韧、智慧、胆识与能力,让许多即便是心存偏见的人,也不得不暗自叹服。
更重要的是,她的存在,仿佛在无数被禁锢于后宅、命运不由己的女子心中,投下了一束光。
“原来……女子也可以不依靠父兄夫主,靠自己活下去,还能活得如此精彩?”
“苏先生能绣花,我们能做什么?或许……也能学一门手艺?”
“听说清辞绣坊重建后,还要招收更多绣娘,不论出身,只论品性和手艺……”
隐隐地,一种微妙的变化开始在京城,甚至更遥远的地方滋生。许多身处深闺或市井的女子,开始悄悄审视自己的命运,心中那颗名为“自立”的种子,在苏清辞这阵狂风的吹拂下,悄然萌芽。
苏清辞并未意识到自己已成了某种象征。她只是按照自己的意愿和规划,一步步经营着新的生活。
苏宅被她布置得简洁而雅致,没有过多的装饰,处处可见巧思。她将生母林婉娘的遗物,尤其是那几幅画稿和绣样,精心装裱后,挂在了自己的书房,以此纪念。
偶尔,萧惊寒会来访。
他依旧是那副冷峻的模样,但每次踏入这座完全属于苏清辞的宅院时,周身那冰冷的锋芒似乎都会收敛几分。他有时会带来一些边境的消息,有时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在院中打理那些花草,或是与春桃、芸娘讨论绣坊事务。
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无言的默契。他尊重她的独立与选择,从未以权势干涉她的生活;她感念他的帮助与理解,也保持着自身经济的独立与人格的完整。一种超越了世俗联姻、更为复杂和深刻的情感,在一次次平静的相处中,缓缓流淌,心照不宣。
这一日,夕阳西下,将院中海棠树的影子拉得长长的。
苏清辞站在廊下,看着春桃和几个小丫鬟在院子里嬉笑打闹,芸娘则在灯下核对绣坊的账目,一切井然有序,充满了生机。
她想起自己刚穿越而来时的惶恐无助,想起在侯府别院通宵赶制荷包的艰辛,想起绣坊被焚时的冲天火光,想起皇宫内外的步步惊心……一路走来,荆棘密布,但她终究是凭着自己,走出了那片泥泞,开辟了属于自己的天地。
如今,她是苏清辞,户主苏清辞,清辞绣坊的东家苏清辞。她的身份,不再需要任何前缀来定义。
自立门户,名动京城。
这不仅仅是一个结果,更是一个新的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但她已然无所畏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