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心结难解.旧事如烟(1/2)
苏婉娘的疏离像一根细刺,扎在韩钧心头。他帮韩爽将订好的绣品搬回客栈,一路沉默,眉宇间锁着化不开的凝重与痛楚。回到客栈房间,韩爽屏退左右,为他斟了一杯热茶。
“大哥,”韩爽轻声开口,打破了沉默,“苏娘子的事,你若不介意,可否与我说说?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她如此……决绝?”
韩钧握着温热的茶杯,指节微微发白,目光投向窗外临淮府繁华的街景,却仿佛穿透了时光,回到数年前那个烟雨蒙蒙的江南小镇。
“那年,我随恩师游历江南,在湖州遇险,遭人暗算,身中毒箭,倒在一条僻静的巷子里。”韩钧的声音低沉,带着追忆的沙哑,“是婉娘救了我。她那时还不是绣庄老板娘,只是镇上一位绣技出色的孤女,与祖母相依为命。她将我藏在家中阁楼,悉心照料,用她祖母传下来的土方为我解毒。我重伤昏迷数日,醒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熬红的双眼。”
他顿了顿,眼底浮现一丝温柔:“我养伤的那段日子,是我此生最快活的时光。婉娘外表温婉,内心却坚韧聪慧,我们谈天说地,从绣艺到诗词,从江湖见闻到市井趣事,无话不谈。我教她几招简单的防身术,她为我缝补衣物,烹制家乡小菜……彼此心意,虽未明言,却早已相通。”
韩爽静静听着,能想象出当时少年侠客与温婉绣娘之间那份纯粹而美好的情愫。
“后来,我的行踪被仇家察觉。”韩钧的语气骤然转冷,带着压抑的怒火,“他们寻上门来,要抓我。婉娘为了掩护我,故意引开他们,却不幸被掳走。我拼死追赶,虽救下了她,但她……她为了自保,被那贼首用淬了毒的匕首划伤了脸,也受了不少惊吓折磨。”
“我愧疚万分,发誓要娶她,护她一生一世。可她祖母却在那次惊吓后病重去世。婉娘料理完祖母后事,竟不告而别,只留下一封信,说与我身份悬殊,江湖风波险恶,她不愿成为我的拖累,更怕因她脸上的伤让我遭人非议……让我忘了她,另觅良缘。”
韩钧一拳捶在桌上,茶杯震得哐当作响:“我找了她很久,几乎翻遍了江南,却杳无音信。我以为……以为她或许已不在人世,或是远走他乡,隐姓埋名。没想到……她竟来了临淮府,开了这间绣庄,还遇到了这般欺压!” 他眼中满是心疼与愤怒,“她脸上的伤疤用了特殊的药膏淡化了许多,但细看仍有痕迹。她定是吃了很多苦……而我,却什么都不知道!”
韩爽听完,心中了然。当年的变故、容貌受损、祖母去世、以及身份差距带来的自卑与顾虑,重重叠加,让苏婉娘选择了逃离和封闭自己。她不是不爱,恰恰是爱得太深,才宁愿自己背负一切,也不愿成为韩钧的“负担”或“污点”。
“大哥,”韩爽握住兄长的手,传递着支持,“苏娘子心中有伤,更有傲骨。她当年选择离开,是为你着想,也是她的骄傲使然。如今重逢,她态度疏离,未必是心中无你,或许更多的是不知如何面对,以及……不想拖累你查案的正事。我们需要耐心,更要让她看到,如今的你,有能力护她周全,更不会在意那些世俗眼光和过往伤痕。”
韩钧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我明白。我不会再让她从我眼前消失。那周师爷,便是第一个要解决的障碍!”
要解决周师爷,不能只靠武力驱赶。韩钧与祁砚之、韩爽商议后,决定双管齐下。
祁砚之凭借钦差身份和军方背景,明面上以“整顿地方治安、核查府衙账目”为由,向临淮府知府施压,暗示其约束亲属,不得滋扰商户,尤其点名了锦绣街云裳阁的纠纷。知府虽与通判有利益勾连,但面对钦差和边军将领的联合威势,也不敢明目张胆袒护,只得暗中警告周师爷收敛。
韩爽则动用商业手段。她通过赵铁鹰的渠道,迅速摸清了周师爷名下产业的底细——除了想要强占云裳阁扩建的酒楼,周家还经营着当铺、米行,并与本地几家大户有紧密的生意往来,其中不乏涉及漕运走私的灰色地带。
“他不是想要云裳阁的地皮吗?”韩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我们就让他‘求而不得’,还要‘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让赵铁鹰以京城大商贾的名义,高调接触周师爷对头家的产业,抛出诱人的合作意向,并放出风声,看好锦绣街未来的商业潜力,有意整条街收购改造。同时,她暗中支持几家受周家欺压的小商户联合起来,提供资金和法律咨询,准备联名状告周家强买强卖、欺行霸市。
一时间,周师爷感到压力倍增。钦差盯着,对头虎视眈眈,原本唾手可得的云裳阁似乎变成了烫手山芋,更麻烦的是,他的一些不法生意似乎也有了暴露的风险。在姐夫的严厉警告和现实压力下,周师爷只得暂时偃旗息鼓,撤回了对云裳阁的逼迫,至少明面上不敢再轻举妄动。
外部压力暂时解除,但韩钧与苏婉娘之间的冰层,仍需小心化解。
韩爽没有急着让韩钧去表白或追问过去,而是创造了许多“自然而然”的相处机会。
她以“商讨绣品订单细节、探讨将苏绣引入京城市场的可能性”为由,时常邀请苏婉娘来自家商队临时租下的小院。韩钧有时“恰好”也在,但他谨记韩爽的叮嘱,不再急切追问,只是默默坐在一旁,听她们讨论绣样、配色、布料,偶尔插上一两句关于北方市场喜好的见解,目光却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苏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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