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0章 过年(1/2)
秋诚放下了茶杯。
他看着气急败坏的赵文博,无奈地叹了口气。
本来想安安静静当个纨绔,让媳妇们露露脸就行了。非有人要把脸凑上来让他打。
“射覆太麻烦了。”秋诚摇了摇头,站起身来。
“咱们换个简单的。”
他走到赵文博面前,从怀里掏出......一大把金瓜子。
没错,就是那种纯金打造、做成瓜子形状的赏玩之物。
“赵公子不是喜欢比眼力吗?”
秋诚随手一扬。
“哗啦——”
那一把金瓜子,如同天女散花般,被他撒向了远处的太湖水面。
“咱们就比比......谁能用这手里的扇子,把那些还在空中的金瓜子......给收回来。”
赵文博傻眼了。
这......这是比眼力?这是比武功吧?!
还没等他反应过来,秋诚手中的折扇,“唰”的一声打开。
他并没有用什么惊天动地的内力,也没有飞身而起。
他只是站在原地,手腕轻轻一抖。
一股柔和却精准至极的劲风,从扇面上呼啸而出。
那股风,像是有灵性一般,卷向了湖面。
紧接着,神奇的一幕发生了。
那些原本已经快要落入水中的金瓜子,竟然被这股风给“托”住了!
它们在空中打了个旋儿,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引着,乖乖地飞了回来。
“啪。”
秋诚合上折扇。
再摊开手掌。
掌心里,整整齐齐地码着那一堆金瓜子,一颗不少,甚至连排列的顺序都没乱。
全场死寂。
这已经不是“武功”的范畴了,这简直是“妖法”!
不,这是对内力控制到了入微境界的表现!
在场的也有不少带刀护卫,此刻一个个看得冷汗直流。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这一手“隔空取物”,若是用来取人首级......
秋诚笑眯眯地看着已经吓得腿软的赵文博。
“赵公子,到你了。”
“我......我......”赵文博哪里还会这个?他连扇子都拿不稳了。
“看来赵公子今日状态不佳啊。”秋诚很好说话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无妨,无妨。大家都是斯文人,切磋而已。”
说完,他转身,将那一捧金瓜子,随手塞给了旁边那个看呆了的、给赵文博斟酒的小侍女。
“赏你了。”
小侍女捧着那堆够她一家老小吃一辈子的金子,吓得差点跪下。
秋诚没有理会众人的震惊,径直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柳清沅剥好了橘子,笑嘻嘻地喂给他;郑思凝给他倒了杯热茶,眼中满是崇拜;陆明玥则在桌子底下冲他竖起了大拇指。
这一场“秋水诗会”,彻底成了秋诚一家的个人秀。
文斗,郑思凝七步成诗,碾压全场。
鉴宝,柳清沅慧眼识珠,富贵逼人。
武斗,秋诚这一手神乎其技的功夫,更是震慑了所有宵小。
从这一天起,姑苏城里的人都知道了:陆家那位表少爷,虽然是个纨绔,但绝不是个草包。而且,他护短得很,谁要是敢惹他身边的人,那就等着被全方位无死角地打脸吧。
诗会结束后,顾长风亲自将他们送到了沧浪亭外。
“陆兄......哦不,秋兄。”顾长风此时已经改了称呼,眼中再无半分轻视,只有深深的探究和结交之意。
“今日一见,方知秋兄乃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在下眼拙了。”
“顾兄客气。”秋诚拱手还礼,“不过是些雕虫小技,博君一笑罢了。”
“不知改日可否赏光,去寒舍一叙?”顾长风发出了邀请,“在下这里,还有几坛陈年的‘状元红’,想与秋兄共饮。”
“好说。”秋诚没有拒绝。这顾长风虽然心思深沉了些,但人品还算端正,且又是姑苏的地头蛇,结交一番并无坏处。
回程的马车上。
姑娘们显得格外兴奋,还在叽叽喳喳地讨论着刚才赵文博那副吃瘪的嘴脸。
“哈哈!表哥你看到没有?那姓赵的脸都绿了!”陆明玥笑得前仰后合。
“哼,敢说我的玉是赝品,真是瞎了他的狗眼。”柳清沅傲娇地哼了一声。
“思凝姐姐那首诗才是真绝色!”陈簌影一脸崇拜,“我虽然听不懂,但觉得好厉害的样子!”
郑思凝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是抿嘴轻笑,目光却始终温柔地停留在秋诚身上。
秋诚靠在软垫上,听着她们的欢声笑语,心中一片安宁。
“公子。”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杜月绮,此时轻轻开口了。
“怎么了?”秋诚看向她。
“刚才在诗会上,我留意了一下。”杜月绮压低声音,从袖中掏出一本小册子,“那个赵文博,是姑苏织造府的少爷。而织造府......手里握着整个江南的丝绸专营权。”
“我刚才听几个富商闲聊,说是织造府最近在为一批‘贡缎’发愁。因为今年桑蚕受灾,产量大减,他们交不出货,正急得团团转。”
秋诚闻言,眼睛微微一眯。
“哦?这倒是个机会。”
他在狐影门答应了狐千机,要负责她们的日常开销。虽然柳传雄那一半家产不少,但坐吃山空总不是办法。他得有自己的进项,得有自己的产业。
丝绸,无疑是江南最暴利的行当。
“月绮,你的意思是......”
“公子,”杜月绮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咱们在洛都查抄柳家产业的时候,不是正好接手了几处桑园和染坊吗?虽然不在姑苏,但在临近的湖州。”
“我查过了,那几处桑园因为地势高,并没有受灾。而且......柳家的染坊里,藏着几个老师傅,手里有失传已久的‘云锦’配方。”
秋诚听懂了。
这是要截胡啊!
“好!”秋诚一拍大腿,“既然赵公子今日这么‘关照’我们,那我们也不能不‘礼尚往来’。”
“月绮,回去之后,你立刻着手安排。”
“咱们......就去跟那位赵公子,好好谈谈这笔‘贡缎’的生意。”
“我要让他知道,不仅在诗会上他赢不了我,在商场上......他也得乖乖地叫我一声‘爷’!”
马车里,再次爆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而在那笑声背后,一张针对姑苏商业版图的巨网,正在秋诚和他的红颜知己们手中,悄然张开。
这姑苏的日子,看来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
姑苏的年味,是被一场突如其来的瑞雪给“催”熟的。
腊月二十八这天清晨,推开窗棂,只见满园的太湖石都戴上了白绒绒的帽子,平日里青翠的竹林也被压弯了腰,却倔强地透着一股子清冷劲儿。红墙黛瓦,白雪皑皑,这色彩的撞击,美得让人心醉。
陆府上下,早已是一片沸腾。
作为姑苏数一数二的世家大族,陆家的年,那是半点马虎不得的。更何况,今年还是那个离家十年的表少爷秋诚,带着“五美”回来的第一个年。
陆老太太那是发了话的:“今年的年,要办得比往年热闹十倍!谁要是偷懒,别怪老身那拐杖不认人!”
于是乎,陆府五进五出的大宅子里,几百号仆役就像是上了发条的陀螺,转得那叫一个欢实。
“听雨轩”里,更是成了整个陆府最热闹、也是最“奇特”的地方。
一大早,秋诚就被杜月绮从被窝里挖了起来。
“公子,快起吧。”杜月绮手里捧着一件崭新的大红色团福纹锦袍,笑意盈盈,“今日要贴春联、挂桃符,老太太说了,这第一副对联,得您亲自去贴,图个‘扶正祛邪’的好彩头。”
秋诚打了个哈欠,任由杜月绮伺候着穿衣洗漱。看着镜子里那个红通通、喜庆得像个年画娃娃的自己,他无奈地笑了笑:“这颜色......是不是太艳了点?”
“艳什么?过年就要红!”
门口传来一声娇喝。只见陆明玥一阵风似的卷了进来。她今日也穿了一身大红色的短袄,下身是同色的百褶裙,领口围着一圈雪白的兔毛,衬得那张小脸粉雕玉琢,活脱脱一个观音座下的散财童子——如果不看她手里提着的那桶浆糊的话。
“表哥!快点!思凝姐姐的对联都写好了,就等你这苦力去贴呢!”
秋诚被陆明玥一路拽到了前厅。
此时的前厅,已被改造成了临时的“书房”。
一张巨大的紫檀木案上,铺满了洒金的大红宣纸。郑思凝挽着袖子,露出一截如玉般的皓腕,手中握着一支狼毫大笔,神情专注而庄重。
平日里清冷孤傲的郑才女,此刻在这烟火气十足的年节里,竟也显出几分柔和的暖意。
柳清沅在一旁给她研墨,那墨是徽州进贡的极品“松烟”,香气扑鼻。
“好了。”
郑思凝手腕一抖,最后一笔落下,如游龙惊凤,力透纸背。
秋诚凑过去一看,只见那上联写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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