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白骨祭坛，双星初临（2/2）
同时，主祭台上空的黑色晶体猛地一胀一缩！
“呜——！”
一道尖锐无比，直刺灵魂深处的嘶鸣猛地爆发！
这一次的精神冲击，不再是分散的洪流，而是凝聚成了两根无形的、布满倒刺的黑色长针，一根射向林枫的眉心识海，另一根则歹毒地袭向慕容雪的后心要害！这攻击不仅针对神魂，更带着一股“破甲”般的属性，似乎能无视大部分的能量防御！
林枫识海中的混沌源核清辉大涨，再次主动运转，那股“绝对理智”的意念似乎又要浮现，欲要将这灵魂攻击也视为“尘埃”抹去。
但林枫心念急转，强行压制了源核的这种“自主”行为！他不能过度依赖这种不受控制的力量！
“雷帝印！”
他左手闪电般结印，一枚缠绕着混沌气流与紫色电蛇的方印瞬间在身前凝聚，并非轰向骸骨大军，而是迎向了那根袭来的无形魂刺！
轰咔！
雷帝印至阳至刚，专克邪魅神魂！与那无形魂针撞在一起的刹那，爆发出沉闷的精神爆鸣！雷光与黑气交织湮灭，林枫身形微微一晃，识海略有震荡，但成功将这一击挡下。
而几乎在同一时间，他右手混沌神剑回削，一道凝练的灰色剑罡后发先至，精准地斩在了袭向慕容雪后背的那根无形魂针之上！
嗤啦！
如同裂帛之声，那根歹毒的魂针被混沌剑罡从中斩断，溃散成虚无。
慕容雪正全力应对前方一头暗金骸骨劈来的巨斧，感受到身后那阴冷攻击的消失以及那一闪而逝的熟悉剑意，她心中微颤，却无暇分神，冰凰剑划出一道完美的弧线，剑尖点在那骨斧的力弱之处，寒气迸发，瞬间将那骨斧连同持斧的臂骨一起冻结，随即剑势一转，将其头颅削飞！
“多谢。”她清冷的声音在激烈的战斗间隙传来。
“专心对敌。”林枫回应简短，目光却更加凝重。这黑色晶体的攻击越来越诡异，而且，他感觉到祭坛正在吸收他们战斗时散逸的能量和那些被击杀骸骨重新化开的死气，力量似乎在缓缓增强。
此消彼长，久守必失！
必须尽快找到破局之法，目标就是那颗黑色晶体！
他一边挥剑斩杀源源不断的骸骨，一边将混沌之眼催动到极致，疯狂解析着祭坛的符文运转规律和那黑色晶体的能量节点。
无数的符文轨迹、能量流线在他眼中分解、重组。他发现，这些符文的运转，并非完美无瑕。或许是因为年代久远，或许是因为构成祭坛的骸骨能量属性不完全一致，在符文能量流转的某些节点，存在着极其细微的、周期性的“滞涩”感。
而那颗黑色晶体，作为整个祭坛能量和精神力量的核心，其表面那些细密的孔洞，正是能量输入输出的通道。大部分孔洞都在稳定地吞吐着黑红色的能量，但其中有三个孔洞，吞吐的频率似乎与其他孔洞有极其微小的不同步！
就是那里！
林枫眼中精光一闪，心中已有决断。
“慕容雪！”他沉声喝道，“为我护法三息！牵制住那些精英骸骨和晶体的精神攻击！”
慕容雪没有丝毫犹豫，虽然不知林枫要做什么，但她选择无条件信任。她清叱一声，体内冰系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
“冰凰翔天诀！”
唳！
一声清越的凤鸣响起，慕容雪身后，一道巨大的冰凰虚影展开双翼，无尽的冰寒剑气如同暴风雪般向四周席卷而去！瞬间将冲上来的七八头暗金骸骨笼罩，它们的动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迟缓，体表凝结出厚厚的冰层。
同时，她眉心冰蓝印记光芒大放，一道凝练无比的冰心剑意冲天而起，主动迎向了再次袭来的精神冲击，虽不能完全击溃，却成功将其干扰、偏转！
三息时间！
对于顶尖修士而言，足以决定生死！
就在慕容雪爆发，暂时稳住局面的瞬间，林枫动了。
他并未冲向主祭台，而是将混沌神剑往身前一插，双手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结出无数玄奥法印。
“混沌化生，雷衍诸天！”
“大五行破灭神光！”
随着他低沉的声音，五道颜色各异，却同样蕴含着毁灭与新生意境的璀璨神光，自他指尖迸发！金、青、蓝、赤、黄五色交织，并非轰击黑色晶体本身，而是精准无比地射向了祭坛边缘五个不同的、正在产生细微“滞涩”的符文节点！
与此同时，他眉心识海之中，观想雷帝神形，一道凝聚了他目前对雷霆法则最高感悟的紫金色雷霆——混沌神雷，无声无息地破开虚空，后发先至，目标直指黑色晶体表面那三个吞吐频率异常的能量孔洞！
攻其必救，破其节点！
轰！轰！轰！轰！轰！
五道大五行破灭神光几乎同时命中那五个符文节点！祭坛剧烈一震，那些疯狂游走的猩红符文瞬间变得明灭不定，流转速度骤然减缓，甚至出现了局部的崩溃！整个惑心迷神阵的运转，为之一滞！
而就在这阵法运转停滞的刹那——
咔嚓！
那道凝练到极致的紫金色混沌神雷，精准无比地同时劈入了黑色晶体的三个异常孔洞！
嗡——！！！
黑色晶体发出了痛苦无比的剧烈震颤，表面光芒狂闪，搏动变得杂乱无章！它吞噬和释放精神力量的过程，被这蕴含混沌意境、专破万邪的雷霆强行打断、干扰！
“吼——！”
祭坛之上，所有的骸骨魔物发出了凄厉的哀嚎，动作变得无比迟缓，眼眶中的鬼火明灭不定，仿佛失去了核心的指令。
那持续不断的精神冲击，也戛然而止！
机会！
林枫没有丝毫停顿，拔出身前的混沌神剑，身剑合一，化作一道撕裂昏暗天地的灰色长虹，直射主祭台上空的黑色晶体！
“一剑，混沌开！”
剑光过处，空间仿佛都被划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痕，所有的死气、怨念、精神异力，在混沌剑气面前皆尽退散、湮灭！
慕容雪收剑而立，微微喘息，美眸紧紧追随着那道一往无前的灰色长虹，冰凰虚影在她身后缓缓消散。
在两人共同的努力下，破局的曙光，似乎已然出现。
然而，就在林枫的剑尖即将触及那剧烈震颤的黑色晶体的前一刻，异变，再一次超出了他的预料！
那黑色晶体似乎感知到了致命的危机，核心处一点极致的黑暗猛然收缩，然后……轰然爆发！
但爆发的并非攻击性能量，而是一股更加庞大、更加混乱的……信息流！
这股信息流，并非针对肉身或神魂，而是直接灌入意识，包含着无数破碎的画面、凄厉的呐喊、古老的龙吟、以及……一段段断续扭曲的记忆片段！
林枫的剑势不可避免地为之一顿，他的意识，瞬间被这股混乱的信息洪流淹没——
他“看”到了……无尽的星空，一座巍峨无法形容的星辰宫殿（星殿？）悬浮，降下冰冷的旨意……
他“看”到了……一条纵横星河的万丈青龙，在与某些模糊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阴影搏杀，龙血洒落虚空，鳞甲破碎……
他“看”到了……脚下这座白骨祭坛被建造的过程，无数生灵（人类、妖族、甚至还有幼龙！）被屠戮、献祭，他们的怨念与骸骨被符文束缚，化为大阵的基石……
他“看”到了……那黑色晶体被置入祭坛核心，它的作用不仅仅是惑心迷神，更像是在……收集着什么！收集着战场残留的龙族精魄、强者残魂、以及无尽的怨念死气……
最后，所有的破碎画面凝聚成一段清晰无比、充满了无尽怨恨与恶毒诅咒的龙族语咆哮，直接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
“后来者……星殿之奴……窃取吾族荣耀……掠夺万灵魂粹……以祭……‘万族血玺’……罪不可赦……恨！恨！恨！！！”
轰！
信息流戛然而止。
林枫的混沌神剑，终于点在了黑色晶体之上。
咔嚓……嘭！
承受了混沌神雷的内部破坏与混沌神剑的终极一击，黑色晶体再也支撑不住，轰然炸裂开来，化作漫天黑色的晶粉，缓缓飘落。
随着核心阵眼的毁灭，整座白骨祭坛剧烈震动，那些猩红的符文迅速黯淡、熄灭，爬行的骸骨魔物如同失去了支撑，哗啦啦散落一地，重新化为枯骨。
惑心迷神阵，破！
祭坛上空，那灰蒙蒙的天幕，似乎都清明了一丝。
林枫持剑而立，站在主祭台中央，缓缓闭上了眼睛，消化着那强行灌入脑海的庞大信息，脸色变幻不定。
星殿……献祭……万族血玺……
还有那条青龙充满滔天恨意的诅咒……它将自己当成了星殿的人？
慕容雪轻盈地落在他身边，看着他凝重的神色，没有立刻出声打扰。她虽然未接收到那信息流，但也能感觉到，林枫似乎得知了某些惊人的秘密。
良久，林枫才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深处带着一丝疲惫，更多的是冰冷的锐芒。
“我们可能……卷入了一个远超想象的巨大漩涡之中。”他看向慕容雪，声音低沉。
慕容雪静静地听着。
林枫简要将信息流中关于星殿、献祭和“万族血玺”的片段告知了她，略去了那条青龙诅咒他的一部分。
“星殿……收集龙魂怨念，是为了炼制那所谓的‘万族血玺’？”慕容雪秀眉紧蹙，“这葬龙涧，难道就是他们选定的一个……大型祭场？”
“很有可能。”林枫点头，目光扫过这无边无际的骸骨战场，“这葬龙涧，上古时期恐怕爆发过难以想象的惨烈大战，龙族陨落无数，万灵喋血。星殿利用此地遗留的磅礴死气、怨念和龙魂残魄，布下这等邪恶祭坛，其图谋定然极大。”
他顿了顿，继续道：“那心魔幻妖，恐怕不仅仅是诱饵，它可能也承担着为这祭坛收集‘心念之力’的任务。而将我们传送到此，除了想借惑心迷神阵对付我们，或许……也想将我们变成这祭坛的养料，或者……‘样本’。”
想到混沌源核那奇特的“绝对理智”状态，林枫心中寒意更甚。星殿的目的，似乎总是与“观察”、“测试”有关。
慕容雪沉默片刻，清冷的眸子看向祭坛之外那死寂而危险的世界：“我们现在该如何？韩师兄他们定然已通知宗门，但葬龙涧内部空间紊乱，宗门强者未必能准确找到我们。而且，此地危机四伏，刚才的动静，恐怕已经引起了其他存在的注意。”
林枫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杂念。无论如何，活下去，找到出路，才是当前第一要务。
他走到主祭台边缘，拾起一块黑色晶体的碎片。晶体碎片入手冰凉，内部似乎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精神异力波动。
“这晶体虽毁，但其材质特殊，或许能借此感应到其他类似祭坛的存在，或者……找到星殿在此地活动的蛛丝马迹。”林枫将碎片收起，“我们不能困守于此。必须主动寻找离开葬龙涧的方法，同时……尽可能破坏星殿的布置。”
他的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而锐利：“既然他们把我引来，那我就让他们看看，我这颗‘棋子’，是如何反过来搅动这盘棋局的！”
他看向慕容雪：“恢复得如何？我们可能需要立刻离开这里。”
慕容雪颔首，服下一枚丹药，冰系灵力在体内流转，苍白的脸色恢复了些许红润：“无妨，可以行动。”
两人不再耽搁，稍作调息，便化作两道流光，小心翼翼地离开了这座已然沉寂的白骨祭坛，向着葬龙涧更深不可测的昏暗地域探索而去。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白骨祭坛上方的虚空，一阵微不可查的涟漪荡漾开来。那双熟悉的、淡漠的星辰眼眸，再次无声浮现，静静地“注视”着他们离去的方向。
星光镜旁，冰冷的数据流淌：
“目标成功摧毁‘惑心迷神阵’子节点a-7，动用复合型破阵策略（五行破阵，雷法核心，混沌斩灭）……战斗智慧评估：极高。”
“目标成功接收并解析部分‘龙怨遗念’信息流，对‘星殿’及‘万族血玺’认知度提升……”
“目标与观测个体‘冰凰剑侍’（慕容雪）协同作战效率超出预期，疑似存在深层信任链接……”
“建议：启动b-3区域‘游荡龙骸’单位，进行强度测试；引导其前往‘古龙埋骨地’，进一步观察其与‘龙族因果’之牵扯……”
新的指令，在绝对的冰冷与理性中生成。
葬龙涧的迷雾，才刚刚揭开一角。等待着林枫与慕容雪的，是更多未知的危险，以及那隐藏在历史尘埃与星辰背后的……惊天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