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蝉鸣织夏与荷风续章（1/2）

第217章：蝉鸣织夏与荷风续章

第一声蝉鸣撞进织天坊的葡萄藤时，楚明正用铜剪修剪“轮回锦”上过长的柳絮绒。少年的额角沁着薄汗，是清晨去荷塘摘新叶时沾的，汗珠落在春燕纹的尾羽上，洇出小小的亮痕，像给灰羽镀了层银。

“绒要剪得齐，”阿依古丽的声音从荷塘边传来，她正用荷叶汁调新捣的青黛，小辫上的燕形木牌换了串莲蓬坠，是从刚摘的蓬里剥的，“兰珠姐说入夏的线怕黏，剪利落了才透气，像蝉要蜕壳时得挣得干脆才够响。”

楚明收了收力道，铜剪在布面留下整齐的断口，星砂的光痕顺着断口漫开，在麦田纹的麦穗上织出层浅褐，像被夏阳晒熟的黄。“你听这蝉声，”少年侧耳听着藤架下的嘶鸣，与去年此时的声息渐渐叠在一起，“比暮春的燕纹多了点烈，像把所有的温柔都熬成了热。”

波斯少年的商队终于抵了撒马尔罕，托信鸽捎来个木盒。打开时，里面的沙枣花干簌簌落在“轮回锦”上，与去年织的沙枣花纹混在一起，分不清哪是花哪是纹。“老织娘把咱们寄的‘轮回锦’拓片挂在工坊里，”楚昭念着附信，“说西域的织娘们照着拓片织，沙枣花里都掺了中原的莲纹，像两季的花在布里结了亲。”

阿依古丽把沙枣花干往青黛里一拌，染料立刻泛出层淡紫：“让她们多掺点骆驼刺的青，回来好织‘共生纹’。”她用混了花干的青线在荷塘纹的留白处绣了只红蜻蜓，翅尖点着星砂，像刚从莲蕊上飞起。

兰珠提着竹篮从回廊过来时，篮子里的瓷盘盛着冰镇的莲子，清苦混着荷香漫开来，像股凉泉。“给旧织机的木轴裹层荷叶，”她往周明远手里塞了颗莲子，“小石头说这样轴转起来会带凉，像给热天开了扇窗。”她拿起片浸了井水的荷叶，往守陵人传下的织机轴上擦，木轴立刻泛出层清凉的光。

周明远正给新织的荷叶纹收边，蝉声让绿纹仿佛都活了，碧得像要滴下水。“小石头在‘织痕录’里画了张对照表，”他指着图上的纹路，去年的萤与今年的蝉在纸上并排，“说守陵人的轮回锦，本就是把岁岁年年的热与凉，都织成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