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2/2)
不过,记性偶尔出错,反倒证明自己并非系统捏造的怪物,仍是血肉之躯。
三月初一,暮色沉沉。
曹操麾下一万六千士卒在温县分作五部,每部三千余人。
这批兵力中,有五千降卒早已脱胎换骨。
他们原是西凉精锐,汜水关一战后归顺曹营。
陈渡的军队改制方略初见成效:
严禁欺辱降卒、严惩苛待同袍——军中新规犹如铁律。
短短数日,这支混编部队的士气竟远超曹操预期。
连渡河这般凶险的军令,都无人临阵脱逃。
曹操抚剑立于河畔,胸中战意翻涌如浪。
陈渡却看得清楚——
眼下军心振奋,七成功劳当归【军魂】之力。
这系统特性使全军士气陡增二十,效果持续十日。
但真正的治军方略,需时日渐显威能。
按他的推算:
待半月后新制全面落实,即便没有【军魂】加持,曹军锐气亦当如今日般昂扬。
战局刻不容缓。
三月初一开启的【军魂】,至初十便会消散。
孟津关必须在这九日内攻克。
至于后续伏击董卓之战?
无所谓了。
只要夺下孟津,连战连捷的势头自会化作最炽烈的战意。
到那时,士卒眼中将只剩下必胜的信念——
对统帅的迷信,便是最强的士气。
三月初二,夜色深沉。
陈渡与曹操悄然渡过黄河,登上邙山勘察地形。暗中布置人马隐匿于山间,记录河岸巡防的规律。
次日,曹仁率三千精兵列阵于温县以南,与孟津关隔河对峙。陈渡献策:令曹仁沿河岸大张旗鼓修筑营垒,虚设旌旗,伪装成万军驻守之势。
黄昏时分,徐荣乘舟抵近河心,窥见曹军阵势。曹仁列阵相迎,兵戈森然。徐荣疾驰回报,董卓召李儒商议。李儒辗转三关,方归雒阳。
崇德殿内,董卓拧眉:“曹操莫非欲袭虎牢?”
李儒沉吟:“孟津对岸虚张声势,其志必不在此。此乃声东击西。”
董卓冷笑:“他曹操岂敢孤军深入?先前疑徐荣通敌,今调离徐荣,你又言虎牢有险——莫非我军中尽是内应?吕布?樊稠?”
李儒沉默。曹操虚实难辨:若真欲袭虎牢,何人接应?吕布樊稠连斩联军将领,岂会叛变?
唯一渺茫之解:曹操故露破绽,连这“虚张声势”亦是演戏,专为令自己生疑。
(
令自己误以为他不过是虚张声势,从而疏忽黄河一线的防备。
倘若果真如此,曹操的意图便昭然若揭——
无非是想吸引我方注意力,暗中另遣人马 ** 渡河,突袭孟津。
但这一推测实在难以成立。
毕竟曹操的主力明明仍驻守虎牢关!
难道他真有通天之能,凭空变出上万精兵?!
他仔细盘算过,除去虎牢关驻守的六七千士兵,曹操至多只能抽调三四千兵力。
那些从汜水关收降的俘虏,怎可能轻易归心,成为可战之兵?
曹操绝不敢冒险用这群降卒渡河作战。
如此算来,曹操仅有的三千本部兵马,想要无声无息攻克同样由三千人镇守的孟津,简直荒谬绝伦。
即便侥幸得手,这数千人夺下孟津后又能如何?
仓皇北逃河北?那曹操费尽心机究竟图什么?
抑或率这几千人直扑洛阳?简直荒唐,曹操岂会自取 ** ?
思及此处,李儒最终排除了这个微乎其微的可能性。
无论如何,主公宜加强虎牢关防务。
可从其余关隘增调五千兵马协防虎牢。
关外诸侯近日看似平静,暗中或许暗藏杀机。
董卓挑眉:你是说,诸侯可能在曹操挑唆下故意示弱?
李儒颔首:正是。
董卓沉吟良久,拍案道:准了!持我虎符即刻调兵。
只需再固守十日,我等便可全身而退。
关于撤离之事,可有良策?
李儒躬身献计:确有上中下三策。
董卓咧嘴露出黄牙:且说上策。
广蓄火油柴薪。
付之一炬焚尽洛阳八关。
其一,以火墙阻隔关东鼠辈追兵。
其二,他日我军自长安东出时,洛阳再无险可守。
取关东诸贼首级,易如反掌。
董卓倒吸凉气。自采纳李儒之计,掘遍皇陵世家墓冢,所获财货已逾百亿。
洛阳百姓早被驱赶西迁,十日之内便可尽入函谷。
周边良田皆成焦土,如今这毒士女婿竟要连关隘都烧作白地。
其三,可令徐荣断后。董卓闻言瞳孔骤缩。
李儒从容解释:诸关焚毁后,酸枣联军短期难以追击。徐荣骁勇善守......
(
孟津关失守后,曹操仍有从其他渡口进军的可能。若徐荣随我军撤退,曹军数千人便可乘船渡河袭扰我军后方,造成不小麻烦。徐荣为表忠心,定会同意留下协防。
董卓沉吟片刻,挥手示意:就按你说的办。
李儒正要离开,忽又转身补充:主公,虽无需增派援军,但应加派洛阳人马巡视孟津关及河岸,以防有变。
行了,知道了。董卓显得有些不耐烦。
三月初九,日落时分。
徐荣与李蒙率领三千守军在黄河岸边严阵以待,准备截击渡河的曹军。确切地说,更像是在等候主动送上门来的敌军。
三日前,曹军在山中采伐木材,并在岸边搭建烘烤木料的火堆。待到初八,他们将处理好的木材投入河中——那是用绳索相连的木制浮箱,每个长约三米,宽约六十厘米。
孟津作为重要渡口,正是因为此处河面开阔,水流平缓。尤其今年春汛未至,黄河水位偏低,更利于渡河。此时曹军的浮桥已延伸至河心,距对岸不足五百米。
徐荣百思不得其解:如此简陋的浮桥,每次仅容两三人通过,岂非自寻死路?李蒙也认为曹军是在虚张声势,建议只留百人看守,主力回营休整。三千守军同样满腹牢骚,没人相信曹军真会从浮桥强攻。
徐荣接连吃了两次亏,这回说什么也不敢松懈了。
他心里清楚,若是孟津关再失守,自己这条命也就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