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上古（4）（2/2）

凌霄殿外的功德碑上，每日都有仙官用灵力更新名录：谁在镇守北溟时击退了作乱的冰蛟，名字旁便添上一道鎏金印记；谁在打理仙草园时不慎让灵植枯萎，名下便会浮现一抹浅灰。赏者不仅能得祖神遗留的灵玉，更能在晋升时优先擢选；罚者轻则闭门思过百年，重则贬至下界历练，尝遍红尘苦厄。

这般分明的规矩，如同一道无形的标尺，悬在每位神仙心头。

如今走在仙街上，再难见三五成群闲聊的身影。负责行云布雨的雨师，天不亮便带着童男童女去勘定云层厚薄；掌管轮回的判官，在忘川旁逐一审阅生死簿，连墨笔落下的力道都透着谨慎；便是最清闲的花仙，也忙着调配仙露，让瑶池的奇花四季不败，好为神界积攒灵气。

顾倾然站在司命殿的回廊上，看着下方仙官们步履匆匆却井然有序的模样，嘴角噙着一丝浅淡的笑意。身旁的炙阳掂了掂手里的战神戟，瓮声瓮气地道：“这般景象，倒比从前热闹多了。”

“是踏实。”顾倾然纠正道，“从前是浮在云端的热闹，如今是落在实处的安稳。”

正说着，见一位小仙娥抱着堆叠的玉简，脚步踉跄地从殿下跑过，想是急着去归档文书。顾倾然眼尖，瞥见她怀中玉简摇摇欲坠，抬手施了道柔和的灵力，稳稳托住那叠玉简。

小仙娥吓了一跳，抬头见是顾倾然，慌忙行礼：“谢顾神尊！”

“慢些，莫要忙中出错。”顾倾然温声道。

小仙娥红着脸应了，抱着玉简快步离去，背影里满是不敢懈怠的认真。

不远处，白玦刚从下界回来，恰好撞见这一幕。他走到顾倾然身边，目光扫过下方各司其职的仙僚，眸色柔和：“你定下的规矩，比雷霆更能安邦。”

顾倾然转头看他，笑了：“不是我一人之功。若没有炙阳他们铁面执纪，没有众仙心里那杆秤，再好的规矩也落不实。”

远处的练兵场上，天启正带着天兵操练，喝令声震得云气翻涌；功德碑前，几位仙官正仰着头，看着新添的鎏金印记，眼中满是向往与干劲。

整个神界，仿佛被注入了一股鲜活的力道，不再有虚浮的闲散，只剩沉甸甸的责任与向上的劲头。连风拂过仙山的声音，都带着几分踏实的韵律，预示着这片天地，正朝着更稳固的方向，缓缓前行。

这样就很好不是嘛，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