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上古（4）（1/2）

时光在神界的流云与下界的晨昏交替中悄然滑过。顾倾然渐渐习惯了在凌霄殿的案牍间处理神界庶务，指尖拂过记载着山川异动、仙籍更迭的玉简，目光沉静如深潭。偶尔抬头，能望见殿外广场上，上古正跟着炙阳练习枪法，小小的身影握着比他还高的长枪，却已颇有章法，一招一式都透着混沌本源的凌厉。

“手腕再稳些。”顾倾然放下玉简，走到殿外扬声提醒。上古闻言抬头，小脸涨得通红，却还是咬着牙稳住枪杆，朝她用力点头。她笑了笑，转身回殿时，正撞见白玦从云层中落下，玄色衣袍上还沾着几分下界的尘土。

“南荒水患已平。”白玦拂去衣上尘埃，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案上的卷宗，“今日的文书可多？”

“还好，多是些仙门琐事。”顾倾然递过一杯刚沏好的灵茶，“倒是你，又奔波了一日。”

白玦接过茶盏，指尖相触的瞬间带起一丝微凉，他看着她眼底的关切，嘴角微扬：“护佑三界本就是分内之事。”

两人并肩站在殿前，望着远处缭绕的仙雾，偶尔低语几句，便是难得的闲暇。然而这份平静之下，暗流从未停歇。

九幽台下，玄一被封印的气息如沉渊般蛰伏，却总在夜深时透出丝丝缕缕的阴冷。他那些散落魔界的下属，如附骨之蛆般从未放弃。黑夜里，常有身披黑袍的魔影潜入神界边缘，或是化作飞鸟掠过南天门，或是伪装成低阶仙娥混进仙山，试图打探神界的布防与上古的近况。

“又抓住两个魔界细作。”天启提着两只被捆仙索缚住的魔兵，扔在凌霄殿外，语气带着惯有的讥诮，“玄一倒是养了群忠心的狗，明知是送死，还往前冲。”

炙阳沉声道：“他们定是想探上古的虚实。如今玄一被封，魔界群龙无首，唯有等上古真正觉醒，才能彻底断了他们的念想。”

顾倾然看向白玦，两人眼中皆是了然。玄一的野心早已刻入骨髓，即便身陷囹圄，也妄图搅乱三界，伺机挣脱封印。而那些魔属的窥探，不过是他布下的前哨。

“加强南天门的守卫，凡出入仙山者，皆需核验仙印。”顾倾然拿起一枚传讯玉符，注入灵力，“另外，让驻守九幽台的神将加紧巡逻，莫给玄一可乘之机。”

白玦补充道：“下界的魔族余孽也需清剿，免得他们在凡间兴风作浪，扰了三界秩序。”

指令一道道传下，神界的戒备悄然收紧。顾倾然望着殿外渐沉的暮色，心中清楚，这场与玄一的角力远未结束。但她转头看向正在白玦指导下练习术法的上古，又看了看身旁目光坚定的白玦，以及不远处正与天启低声商议防务的炙阳，指尖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玉简——只要他们守住这份安宁，守住这个正在成长的未来主神，玄一的野心，终将在光明中化为泡影。

岁月依旧缓缓流淌，只是每份平静的背后，都藏着不动声色的守护与备战。

神界的风气，在顾倾然与炙阳等人的合力整饬下，悄然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几何时，仙僚们偶有懈怠，或聚在瑶池畔闲谈风月，或躲在云阁里推杯换盏，将职司抛诸脑后的情形并非没有。但自从顾倾然参照下界章法，结合神界特性，定下那套赏罚分明的规制后，这般景象便渐渐销声匿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