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父怒焚天,鼎灵燃魂(1/2)
姬战一步踏碎黑石,霸绝刀意如太古凶兽苏醒。
银面判官撕裂坤元锁,惨白剑锋直指少年咽喉。
濒死之际,古鼎内沉寂的鼎灵骤然燃烧本源。
“小子…撑住!”
青铜巨树虚影扎根血肉,与寂灭金煞展开生死拉锯。
姬战目睹爱子石化蔓延,握刀的手第一次剧烈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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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动我姬战的儿子…找死!!!”
那声音不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而是从胸膛深处,从沸腾的蛮血之中,从每一寸燃烧着怒火的骨缝之间炸裂而出!每一个音节都裹挟着实质般的杀意与雷霆之威,轰然撞在姬岩嗡嗡作响的耳膜上,震得他几乎再次昏厥。
父亲!
姬岩挣扎着,模糊的视线艰难聚焦。
逆着部族石堡大门内透出的、温暖却在此刻显得无比遥远的光晕,一个披着暗金巨狼图腾重甲的身影如山岳般矗立。肩头那柄门板似的狰狞巨刀,刃口暗沉的血光在光线下隐隐流动,仿佛渴饮过无数凶兽之血。面容是风霜刻刀凿出的刚硬棱角,浓眉下那双虎目此刻不再是威严熔炉,而是喷发的火山口!狂暴的怒意与足以焚毁天穹的煞气在其中汹涌翻滚,视线死死钉在姬岩身上,尤其是那刺眼的青灰色石臂。
只一眼,姬战的目光便如淬火的刀锋,瞬间扫过姬岩身后那片沸腾毁灭的沼泽战场——烟尘如巨兽咆哮升腾,土黄色的符文锁链与惨白剑光在其中疯狂绞杀、湮灭,每一次碰撞都传出令大地痉挛的沉闷巨响。那是苍梧巫祭燃尽生命的光!
视线最终落回姬岩胸前,那枚兽骨符牌上,“坤”字(? ?)符文正前所未有的明亮,土黄光芒包裹着他,如同大地母亲最后、最坚韧的守护。这光芒,是巫祭大人用命换来的通道!
“呃啊——!”
一声绝非人声的、混杂着金属摩擦与愤怒咆哮的尖啸,猛地撕裂了沼泽上空翻滚的能量风暴!那是银面判官!
轰!!!
土黄色的坤元锁巨网中心,爆开一团惨白到极致的光球!如同死亡的太阳诞生!无数条由大地元力与古老符文构成的锁链,在那白光无情的切割与湮灭下,如同被投入熔炉的冰线,发出刺耳的“嗤嗤”声,寸寸断裂、崩解、消散!
一道漆黑的身影,如同挣脱了地狱束缚的恶鬼,从那光球中心激射而出!他身上的皮甲多处焦黑撕裂,脸上那张刻画着诡异微笑的银色面具,竟也崩开了一道细微的裂痕,从中透出两点冰寒刺骨、毫无人类情感的视线,死死锁定了摔在石堡门前的姬岩!
“老东西…灰飞烟灭吧!”银面判官的声音带着被蝼蚁所伤的极致暴怒。他看也不看那锁链中心飞速黯淡、如同风中残烛般即将彻底熄灭的土黄光团——那是苍梧巫祭最后的存在痕迹。他身形在空中诡异地一折,无视了空间的距离,手中那柄流淌着惨白刃光的漆黑短剑,化作一道追魂夺命的死亡射线,直刺姬岩眉心!
快!快到姬岩的思维完全凝固!冰冷的死亡气息瞬间攫住了他全身的血液,石臂的僵硬感仿佛瞬间蔓延到了心脏。符牌的土黄光芒应激暴涨,试图阻挡,但在那凝练到极致的惨白剑锋前,只发出不堪重负的“嗡嗡”哀鸣,光芒急剧黯淡!
父亲的身影还在数十丈外!
绝望如同冰冷的沼泽泥浆,瞬间淹没了姬岩。
就在这千钧一发、意识即将被死亡彻底冻结的刹那——
“吼——!!!”
一声源自亘古洪荒、饱含无尽悲怆与暴怒的咆哮,并非来自姬战,而是……直接炸响在姬岩的意识海深处!
意识海中,那尊布满蛛网般裂痕的古鼎,在濒临彻底破碎的边缘,轰然巨震!鼎壁上模糊的日月星辰、山川鸟兽纹路猛地亮起,释放出最后、最决绝的辉光!
一个虚幻到近乎透明、形似参天青铜巨树的身影,猛地从鼎腹之中拔地而起!树冠撑向意识海的虚无,无数根须却疯狂地扎向姬岩濒临枯竭的四肢百骸!
是鼎灵!它那沉寂的意识,竟在姬岩生死一线、肉身与灵魂即将被寂灭金煞彻底同化的最后关头,被那极致的死亡威胁和姬岩不屈的求生意志,强行点燃了最后的本源!
“小子…撑…住…啊!!!”
鼎灵的意念咆哮着,每一个字都带着灵魂燃烧的噼啪声!那株虚幻的青铜巨树爆发出最后的、不顾一切的磅礴吸力!目标并非外界灵气,而是姬岩体内那丝微弱却始终未曾熄灭的蛮荒血脉之力,以及…那正在疯狂侵蚀姬岩的寂灭金煞!
轰——!
如同在姬岩体内引爆了一颗无形的炸弹!
石化的右臂,那冰冷死寂的青灰色区域,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灰金光芒!无数细微如针、却带着寂灭万物气息的金色煞气,如同被激怒的毒蛇,从石臂深处疯狂窜出,反噬向姬岩全身的血肉与经络!剧痛瞬间攀升至,仿佛有亿万根烧红的金针在体内穿刺、搅动、冻结!
“呃啊啊啊——!”姬岩身体猛地弓起,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砸中,喉咙里发出野兽般嘶哑的痛嚎,七窍之中瞬间渗出细密的血珠!皮肤之下,暗红金芒与那灰金色的煞气疯狂对冲、绞杀,每一次碰撞都让他身体剧烈抽搐。
然而,那株扎根于他意识海、根须蔓延至血肉的虚幻青铜巨树,却死死地“咬”住了这股狂暴的寂灭金煞!无数虚幻的根须缠绕上去,如同最坚韧的藤蔓,不顾自身被煞气侵蚀得滋滋作响、寸寸断裂,又顽强地重生,疯狂地汲取、拖拽!一股沛然莫御的、带着远古蛮荒意志的吸力,硬生生拖慢了金煞彻底吞噬姬岩的速度,在姬岩体内形成了一片惨烈无比的拉锯战场!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银面判官的惨白剑锋,已刺到姬岩眉心前三寸!符牌的土黄光罩发出玻璃碎裂般的脆响!
“滚——!!!”
一声足以撕裂苍穹的怒吼,裹挟着焚尽八荒的暴怒,终于降临!
姬战动了!
他一步踏出,脚下那坚逾精钢的黑石地面,如同脆弱的蛋壳般轰然炸开一个丈许方圆的深坑!碎石如暴雨般激射!他魁梧的身躯并未冲向姬岩,而是以左脚为轴,拧腰、旋身、挥臂!肩头那柄门板般的狰狞巨刀,被他以开天辟地之势,悍然抡起!
嗡——!
刀锋破空,发出鬼哭神嚎般的尖啸!没有花哨的招式,只有最纯粹、最狂暴的力量!一股凝练到极致的暗金色刀罡,如同苏醒的太古凶兽张开了獠牙巨口,瞬间脱刃而出!这刀罡并非直斩银面判官,而是……狠狠劈在了姬岩身前的大地之上!
轰隆——!!!
仿佛陨星坠地!大地发出痛苦的呻吟!一道深不见底、宽逾数尺的恐怖刀壑,如同大地的伤痕,瞬间在姬岩身前裂开、向前疯狂蔓延!裂壑的边缘,狂暴无比的暗金刀意如同沸腾的岩浆,冲天而起,形成一道毁灭性的能量怒潮屏障!
嗤——!!!
银面判官那必杀的一剑,狠狠刺在这道由纯粹怒意与霸绝刀罡组成的屏障之上!
刺耳的金属摩擦切割声令人头皮炸裂!惨白的剑光与暗金的刀罡疯狂对撞、湮灭!无数细碎的能量闪电般溅射开来,将周围的地面切割得支离破碎!
剑尖,距离姬岩的眉心,最终停滞在……一寸之外!
那恐怖的能量乱流吹得姬岩头发倒竖,脸颊生疼,死亡的冰冷气息几乎冻结了他的睫毛。但他还活着!父亲那焚天煮海的一刀,硬生生在大地上劈出了一道生命的壕沟!
“姬战!”银面判官的身影在能量乱流中显现,银色面具上的裂痕似乎扩大了一丝,两点冰寒的目光穿透混乱,死死盯住如同战神般矗立在石堡门前的魁梧身影。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被强行打断的恼怒,更多的却是棋逢对手的冰冷杀意,“你终于出来了!”
姬战根本没有理会他的话语。巨刀斜指地面,刀尖上暗沉的血光吞吐不定。他的一双虎目,在劈出那撼动大地的一刀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地上蜷缩抽搐、七窍溢血、右臂石化的儿子!
姬岩的痛苦挣扎,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姬战的心上。他看到了儿子皮肤下疯狂闪烁、与灰金煞气搏杀的暗红金芒;更看到了姬岩因剧痛而扭曲的小脸上,那双眼睛深处,除了痛苦,还有一丝竭力维持的、不肯熄灭的火焰!
那是他的种!是他姬战的儿子!是部族未来的狼王!
一股混杂着滔天怒火、剜心之痛与无边暴戾的煞气,如同积蓄万载的火山,在姬战胸膛内轰然爆发!他握刀的手,那足以捏碎金铁、稳如山岳的巨掌,此刻竟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指关节因过度用力而发出“咯咯”的爆响,手臂上虬结的肌肉如同愤怒的龙蛇般疯狂扭动!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那焚心的痛楚与几乎要冲破理智堤坝的毁灭欲望!
“影殿的杂碎…”姬战的声音低沉得如同地心滚动的熔岩,每一个字都带着沸腾的杀机,“你们…都该死!”
最后一个“死”字出口的瞬间,姬战的身影骤然模糊!
不是消失,而是速度太快,在原地留下一个近乎凝实的残影!
下一刹那,他已如同瞬移般出现在那道被他劈出的巨大刀壑边缘!手中的狰狞巨刀没有半分犹豫,带着劈开混沌、斩断轮回的决绝意志,卷起一片暗金色的毁灭风暴,朝着刚刚挡下他隔空刀罡、立足未稳的银面判官,当头狂斩而下!
“裂地·开天!”
刀势未落,恐怖的威压已将银面判官脚下的大地再次压得塌陷!空气被极致的力量压缩,发出不堪重负的爆鸣!
银面判官银色面具下的瞳孔骤然收缩!姬战含怒而来的这一刀,威力远超他之前的预估!那纯粹的蛮力与霸道绝伦的刀意,竟让他感到了久违的威胁!
“哼!蛮力尔!”他口中冷叱,身形却不敢有丝毫怠慢。手中惨白短剑瞬间化作一片飘忽不定、却又无处不在的死亡光网,剑影重重,每一剑都精准地点向巨刀力量流转的节点,试图以巧破力,以无骨蛇行般的诡异身法卸开这开山断岳的一击!惨白的剑光与暗金的刀罡再次猛烈碰撞,密集的金铁交鸣声响成一片,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将周围的地皮一层层掀起!
两大强者的激战瞬间白热化,刀罡剑影覆盖了百丈方圆,毁灭性的余波如同飓风般肆虐。姬岩被符牌最后的力量守护着,蜷缩在刀壑边缘的凹坑里,依旧被那恐怖的威压震得气血翻腾,口鼻不断溢出鲜血。
体内的拉锯战更是到了生死关头。
意识海中,那株由鼎灵本源所化的青铜巨树虚影,光芒已黯淡到了极致,无数根须在寂灭金煞的侵蚀下不断崩断、消散。鼎壁上本就密布的裂痕再次扩大,发出令人心碎的“咔咔”声,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解体。
“撑…住…鼎…不能碎…”鼎灵的意念微弱如风中残烛,却带着玉石俱焚的执拗。它榨取着最后的力量,疯狂地汲取姬岩那丝蛮血,转化为对抗金煞的屏障。
石化的冰冷感如同附骨之蛆,正一点点越过手肘,向上臂蔓延。每一次金煞的冲击,都伴随着骨骼被强行石化的剧痛,如同无数把小凿子在体内疯狂敲打。姬岩的意识在无边的剧痛与煞气的冰冷侵蚀下,如同惊涛骇浪中的一叶小舟,飘摇欲沉。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陷入黑暗的深渊时,灵魂深处,一点微弱的翠绿光芒,如同黑夜尽头浮现的萤火,轻轻摇曳了一下。
是巫祭大人!
苍梧巫祭指尖那点带着草木生机的翠绿光芒,温柔点在他石臂边缘的画面,清晰地浮现出来。那股温润清凉、带着勃勃生机的暖流,仿佛再次注入了他即将冻结的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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