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杭州早期电商浮世绘(1/2)
2005年3月,杭州城还在打着哈欠的雾蒙蒙清晨。天还没亮透,我蹬着三轮,吱呀呀穿过水利水电学校后头那条小巷子。车兜里塞满了手写的快递单,还有俩鼓鼓囊囊的蛇皮袋
春寒料峭,小风嗖嗖的,我裹紧了身上那件自制的“sudu”工装外套。四季青淘的白牌货,我自己把“sudu”的标一贴,牌面有了!我满脑子转的还是昨天淘宝店铺后台那串数字——88单!除了和保田搞四季青档口的时候有这个销量,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好的战绩了。
路过意法市场,熟门熟路拐到三楼档口,瑶瑶姐正猫着腰在那分拣衣服。见我来了,头都不带抬的,甩手就指着俩大纸箱子:“小汪!按你图纸改的打样,带水墨‘侠’字儿的t恤,还有那几款没分男女的中性卫衣,二百件,齐活!领口都给你缝上sudu标了,自己瞅瞅!重点看印花颜色可对劲儿!”
我赶紧掏出记账本,在“意法-瑶瑶姐”那页上,工工整整又添上一笔“赊账”。就这些衣服,印上我脑子里那些刀光剑影的侠客梦,挂淘宝店里一吆喝,配上我从学校机房扫描的时尚杂志酷照当背景,标个99块——“sudu原创潮牌侠客系列”!市场啊,有时候就认这份儿胆大和新鲜劲儿!
回到定海新村出租屋,好家伙,地板都快给快递包淹没了。那台老掉牙的大脑袋显示器,右下角那个阿里旺旺图标闪得跟抽了风似的。点开一看,1688诚信通店铺对话框里,义乌那小商品城的老油条批发商正催命呢:“汪老板!那80件带斗笠暗纹的‘sudu’卫衣,今天必须发申通!记住了,包装袋可不能带logo!切记切记!”
我嘴里咬着半个冷馒头,一手敲着键盘回“收到收到”,一扭头,窗台上我那“通讯帝国”——三台诺基亚,对应淘宝c店、1688批发、夜市地摊仨战场,此刻正此起彼伏地唱着和弦进行曲,那叫一个热闹!真应了那句话:创业初期,一人分饰八角,老板、客服、美工、打包工、搬运工……角色切换得比川剧变脸还快。
这边厢正忙活,淘宝客服又弹窗:“亲,四川达州的,能发ems不?我们这儿只有邮政能到……” 我抹了把汗,想起昨天刚“公关”下来的邮政小哥老陈,说好给我淘宝件打八折,条件是每天五点前必须送到庆春路邮局。抬头一看挂钟:两点十分!脚底下还有三十多个包没封呢!这滋味,跟打仗时指挥部刚下完命令,转头发现弹药还没运上前线一样上火!这就是创业,钱得省,腿得勤,脸皮该厚时候也得厚。
傍晚,庆春路夜市刚支棱起来,碟片哥凑过来:“老弟,今天生意旺啊!” 我乐呵呵地把最后一件印着功夫小子的sudu卫衣挂上衣架。那塑料模特身上,套着我精心搭配的“爆款套餐”——水墨“剑”字黑t打底,外面罩件盘扣设计的灰卫衣,在惨白的节能灯管下,倒还真透出点我们sudu的“个性”气质。这就像卖西瓜的王婆,瓜未必最甜,但架势得足,吆喝得响!你得让路过的人觉着“哎,这摊儿有点意思”。
忙活到后半夜十一点,出租屋日光灯下,我跟来帮忙的南希、林夕仨人蹲地上,吭哧吭哧给刚到的500件印花t恤“换妆”。sudu标志袋全换成透明opp袋!为啥?1688大客户要求,为了压低成本,打包袋也讲究!小茹推门进来,拎着四碗葱油拌面,边拆包装边说今天遇到个奇葩:连着三天来砍价的东北大妈。小茹烦了,干脆把价格抬高了十块,嘿,结果大妈痛快付了原价走了!小茹勉强笑笑,手指摩挲着准备当赠品的钥匙扣——那是她卖不出去的库存。做生意,跟人打交道是门玄学。有些人你跟他讲道理没用,得懂点“江湖规矩”,四两拨千斤。像小茹这“反向操作”,琢磨琢磨,还真有几分生活里憋出来的智慧。
凌晨两点,申通的车终于拉走最后一箱货。我瘫坐在快递单堆里,听着老式硬盘那“咔嗒咔嗒”像老牛喘气的声音,淘宝后台成交记录还在倔强地刷新着。突然,一条新留言跳出来:“在《电脑报》上看到你们sudu的广告……” 我一激灵坐直了!上周咬牙掏了800块在《电脑报》中缝登了个小豆腐块广告!这在2005年,对我们这小门小户,真算下了血本!窗外,早班公交车的汽笛刺破了寂静,仿佛在催促:新一批瑶瑶姐那赶工出来的卫衣和t恤,正搁在四季青仓库等着我去提货呢……
天还没亮透,诺基亚的铃声就跟催命符似的把我从床上薅了起来。迷迷瞪瞪按开电脑,crt显示器幽幽冒着蓝光,淘宝后台新增23个待发货订单,这还只是凌晨到天亮的战绩!抓起昨晚喝剩的冰红茶咕咚灌了两口,冰凉的水激得我胃里一抽抽,得,这下真清醒了。火烧屁股的事儿堆着呢,今天必须去瑶瑶姐那儿盯死那批新设计!带“云纹盘扣”元素的卫衣要是耽误了打版,这周指望它成爆款的念想就得歇菜!啥也不说了,三轮车蹬起来!
就在我踩着风火轮似的三轮冲进意法市场门口那会,裤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南希那大嗓门夹杂着电流声炸开:“汪哥!大事不好!瑶瑶姐那边机器趴窝了!印花机出毛病了!姐让你直接杀奔仓库看新到的面料!”
捏刹车!轮胎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发出刺耳的鬼叫。
仓库大铁门一开,瑶瑶姐正踮着脚在人字梯上翻货架:“哎哟喂,我的小祖宗你可算来了!你那心心念念的‘侠骨丹心’书法款卫衣面料,c区17架子堆着呢!可藏青染料库存见底了,就剩炭黑跟深灰了……”她沾满灰的手突然定在那儿,猛地想起啥,“哦对!就你新画的那几款花里胡哨的t恤样衣,捣鼓出来两件了……”
话音未落,兜里的手机又响了!林夕的声音又急又快:“汪哥!淘宝id3257那主儿要退货!说咱发过去的‘踏雪无痕’印花黑t恤上,那脚印图案糊了,不清楚!”
我嘴里应着“别急别急”,手上也没闲着,扯过样衣就瞅。这一瞅不要紧,冷汗“唰”就下来了——老天爷!脚印轮廓那地方真有点“飞”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裤兜里三台手机跟约好了似的集体“嗡嗡嗡”,1688的义乌老哥催问换包装进度,淘宝冒出来催新款的,最烦人的是夜市管理处的电话还在第三台手机上死命地闪!那一刻,真感觉自己像只被踩住尾巴的老鼠,四面八方全是夹子。创业场上,问题从来不会排着队等你解决,都是“呼啦”一下全扑上来的,考验的就是你那手忙脚乱的应急能力,这扛事的能力是在一个接一个灭火现场练出来的!
蹲在食堂后厨的泔水桶边上,我跟邮政老陈正较着劲。“小汪啊,不是哥不帮你,”老陈嘬了口烟,把烟灰弹得老远,指了指脚边快堆成山的包裹,“瞅见没?你们大学生都在搞淘宝,包裹海了去了!你这88单ems……”他忽然把声音压得跟地下党接头似的,“除非……除非你每单肯多给五毛钱,我想法子给你走‘特别通道’。”
我盯着他那油光锃亮的中分头,想起昨天那个非要发邮政的四川单子,牙一咬,每单加五毛,该低头时就低头,该上供时别抠门儿,这都是江湖里学到的“生存智慧”,面子能换来实际好处的时候,该放就得放。
下午三点二十七分,扛着两大包刚返工好的、修正版的“踏雪无痕”黑t冲回出租屋门口,我差点被里面的景象给钉在那儿!
小茹蹲在一地透明包装袋中间,正麻溜地把那些图案有“晕染”效果的t恤按尺码分开,每件衣服上都别着一张用圆珠笔仔细写的小卡片——“限量晕染效果,独一份侠气”,旁边还搭了个她自己手工缝的皮质腰牌挂绳当赠品!
她抬起脸,眼皮还有点肿,可那眼神却亮晶晶透着股小得意:“汪哥,我查过了!北京那帮玩摇滚的、搞艺术的,最近就迷这种带着点手作味儿、带着点‘意外瑕疵’的劲儿,说这叫个性!” 她脚边的笔记本摊开着,上面密密麻麻记满了各种圈子里冒出来的、奇奇怪怪的潮流词!
那一瞬间,我心里真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你看,问题来了,有人抱怨了,本来以为是坏事,可小茹这丫头愣是把瑕疵变成了故事,还发掘出新买家!这不就是变通?把绊脚石垫在脚下当台阶!没有真正的危机,只有转化不利的机遇,小茹这机灵劲儿,真是给我上了一课。
日头西沉前的俩小时,真跟开了十倍速似的。南希和林夕在夜市那边刚支好摊儿,我却在学校机房里用老牛拉破车的photoshop赶工改淘宝主图!这回学精了,放上清晰特写和模特上身图,再配上小茹那句点睛的“手工晕染,限量侠品”,嘿,邪了门了!咨询的人比没“糊”之前还多!
1688那边“换包装危机”刚消停,义乌那老哥又突然加码要200件中性卫衣,条件是必须挂他们家的简易吊牌。我手里握着的诺基亚烫得能煎鸡蛋,在瑶瑶姐厂子关门前最后一刻,硬是凭着三寸不烂之舌,求爷爷告奶奶让她跟厂里工人说说好话,帮我把吊牌换上客户指定的那款,这连轴转,这反应速度,没在创业火线上烤过,真练不出来。你得像八爪鱼,得有无数触手去抓、去挡、去挠!
深夜的出租屋像刚被台风光顾过。地上铺满了各色快递单,墙角的二手打印机还在有气无力地吐着发货单。我和小茹背靠背坐着,往新款卫衣上贴sudu的标签。
打印机那单调的“咔嗒”声里,她突然低声说了一句,声音轻得像片羽毛落在地上:“我爸想让我……嫁去诸暨的袜厂老板家。” 我手上动作一顿。打印机又“咔嗒”一声,几乎盖过了她后面的话:“……所以汪哥,我想把我们的淘宝店,我们这sudu……把这武侠潮牌的梦,做起来。”窗外的月光落进来,照在她手上粘着的胶带,还有那几处没好的烫伤——那都是前些天帮我调那台破烫印机时弄的。
我心里那滋味,说不上来。她的声音不大,但那股子劲,那份决心,砸在我心上,比什么都重。这不光是合伙人的宣言,这是赌上青春的改变命运的冲锋号!这和小茹平时那温吞性子反差太大了!创业是什么?对有些人来说是锦上添花的选项,对我们这帮没啥背景、手里就几张草图的家伙来说,就是绝地求生的窄道!是改变命运的独木桥!底层逆袭就像草根挣扎向上长,每一步都得使出蛮荒之力。
凌晨四点十七分,申通的小面包车终于载着堆积如山的包裹开走了。我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瘫坐在冷冰冰的水泥台阶上,就着昏黄的路灯,跟个账房先生似的扒拉着今天的进项。手指头沾着唾沫正数钱呢,裤兜里的手机“嗡嗡”一震。掏出来一看,短消息蹦出来条留言:“亲,你好,我是《电子商务世界》杂志编辑,看了你们这个带中国武侠风的原创潮牌,觉得很有特色,想采访你们sudu品牌的创业故事……”
好家伙!我捏着手机的手有点抖,赶紧掏出那张都快盘包浆了的进货单,哗啦翻过面,就在那空白处,拿笔重重写下:
明天死任务:速联系这杂志社编辑!抱大腿机会来了!给新款武侠t恤拍特写!必须拉风!找法学院那眼镜师兄聊聊——sudu这招牌,得赶紧琢磨琢磨怎么盖上咱自己的戳儿,注册个正儿八经的商标!
这感觉,累是真的累成狗,但心里又像揣了团小火苗。这创业的日子,就跟踩那破三轮车似的,得使劲蹬,才能往前挪,挪动了,路才在脚下。谁还看不清未来?但管它呢!有奔头就行!
后来在庆春路夜市终于搞到了一块儿宝地——超市门口犄角旮旯一小片儿。位置是真好,为了拿下它,上一批“侠客行”预售的利润几乎掏空了。我、林夕、小茹三个人齐上阵。林夕利索地展开一块特制的大黑喷绘布当背景布,上面印着炫酷发光的sudu标志。
她搬出带来的宝贝:射灯和一大捆电池组,跟调试宝贝似的仔细调整光柱角度。那几件当季的王牌产品——特别是我最新设计的“金刚怒目”连帽卫衣被当祖宗似的供在光圈正中心。那配色是炸眼球的红金撞色,左胸口的印花融合了古老门环兽首和现代科技元素,灯光一打,那效果确实有点吸睛。林夕围着它们转,眼神跟看亲儿子一样。
小茹呢,在边上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一个半透明的亚克力陈列架子,拿着抹布来回擦拭,确保它光亮如新。她要把自己花心思、动手做的那些侠客风玩意儿摆上去:特制的金属扣、像武侠片里小镖师们挂的那种皮质镖囊小包之类的小配件。她低着头,头发滑下来遮住半边脸,手指头特别轻柔地抹过每件配饰的边缘,专注得不行,确保一丝瑕疵都没有。她对这些亲手做的玩意儿那份珍惜劲儿,不用嘴说都感觉出来。
“让开!让开!别挡道!” 几个裹着臃肿迷彩服的市场管理员,推着装满货的超负荷平板车过来了。领头的胖子嗓门贼大,动作也大。车子过去时,哐当一下刮到了林夕刚固定好的射灯架子!一阵尖锐的金属摩擦声,架子“咯吱咯吱”晃荡了两下,还好,没倒。
那胖子跟没事人似的,嘴里骂骂咧咧指挥着车子继续往前冲。祸不单行!紧接着,斜刺里又冲出一辆装满饮料箱子的拖车,大概是急着抢好位置,速度贼快!这一冲可好,车角正正地撞在小茹小心翼翼扶着的、那个刚擦得一尘不染的亚克力架子最底下!
“啪嚓——!!!”
那声音!那叫一个脆!在闹哄哄的市集里像炸了一根冰棍!那个透明漂亮的亚克力架子下半部瞬间被撞碎了一大块!蜘蛛网一样的裂缝爬满了上半身!更惨的是,架子上那些小茹费了多少心血手工做出来的、绘着清雅青竹图案的“暗器”小零钱包,还有那些精致的剑穗钥匙扣,噼里啪啦全滚到了地上,沾满了灰尘和水渍!碎裂的透明片子甚至飞溅到了林夕脚边摆着的那些“金刚怒目”卫衣上!万幸,没划破衣服。
那一两秒,我们仨这边一片死寂,空气都冻住了。
我眼睁睁看着小茹的脸,“唰”一下变得惨白惨白,血色瞬间被抽干了,整个人僵在那儿,像一尊最心爱、最精美的瓷器在自己眼前被砸得粉碎!她人还维持着弯腰的姿势,眼神直勾勾地钉在地上那沾满污渍的“青竹”零钱包上,胸口剧烈地起伏,手指头快掐进自己掌心里去了。
林夕呢?她只是皱了下眉头,用余光扫了一眼地上的惨状。她的眼神扫过小茹那张白得像纸的脸时,稍微顿了一瞬,但立刻就转开了,跟没看见似的。她反而更紧张地俯下身,凑近去看她那几件卫衣是不是真的一点儿没伤着,那动作,专注得很,带着一种让人很不舒服的“与我无关”的感觉。真叫一个冷漠!
那肇事的小摊贩也慌神了,连连道歉:“对不住啊妹子!真对不住!车太沉,刹不住……”
“没长眼睛啊你?!!” 我从来!从来没听小茹发出过这么尖利、这么失控的声音!像一根绷到极限的弦,“嘣”一下彻底断了!她猛地抬起头,眼眶红得能滴血,那眼神跟刀子一样,死死剜着那个手足无措的肇事者,整个身体都因为憋着的愤怒和委屈直哆嗦。
“小茹!”我一看这架势要坏事儿,立马提高了嗓门吼了一句,一个箭步跨过去,身体巧妙地插在她和那慌乱的小贩中间。我的手伸过去,表面是去安抚她的肩膀,实际是用了些力气按下去的,是想控制住她别真的扑过去。另一只手在她背后,精准地在她后颈那块皮肉上使劲捏了一把——这是之前干仗时让她冷静的暗号,也是警告。意思很清楚:跟市场管理员起冲突?咱这点好不容易租到的黄金摊位就得彻底凉凉!饭碗还要不要?!
小茹被我这一按一捏,整个人猛一激灵,完全僵住了。那一刻,她眼底那种狂暴的愤怒、被砸碎的委屈,瞬间凝固了,随即被一股更大的、冰冷的怨气淹没了。她那总是带着点江南水汽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嘴唇被她自己咬得一点血色都没有,直哆嗦,好像有千言万语想问,想控诉:凭什么拦着我?凭什么就得是我忍?可她终究一个字也没能说出来。
那一刻跟她眼神对上,我心里别提多难受了,堵得慌,像塞了一大团被冰水泡透的破棉花,又冷又沉。可我知道,这时候必须快刀斩乱麻。我强迫自己移开视线,脸上赶紧堆起那种在生意场上练出来的圆滑又带点强硬的笑,冲着那肇事的小贩和市场管理员那边打哈哈:“没事儿没事儿!兄弟都辛苦!都理解!破个架子嘛小问题小问题,我们自己拾掇拾掇就行!领导您赶紧忙您的正事儿,别耽误了市场的大事!”嘴上说得那叫一个通情达理,心却直接沉进了冰窟窿。
场面很快平息下来。那个肇事的小贩被朋友拉走,继续去抢位置了。那个领头的管理员临走时,目光在小茹那张惨白的脸上停了一下,又扫了扫我们的摊位,没吭声,只点了下头。
小茹呢?像个被抽走了魂魄的布娃娃。她默默地、一言不发地蹲了下去,开始去捡地上那些青竹零钱包和剑穗的碎片。那双手,细白细白的,现在沾满了污渍,动作机械又缓慢。
这摊位的风波刚平息,“sudu”字母商标又惹上了更大的麻烦。商标初审公告出来那天,一封挂号信通知像块冰砖砸进邮箱——有人提出异议!15天答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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