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服装生意的合伙智慧(1/2)

我的创业故事,听着挺唬人,其实扒开来,就是一锅炖出来的热乎饭,酸甜苦辣全在里头混着。就跟你家楼下早餐摊一样,看着不起眼,可那包子里的馅儿,真材实料,沾满了过日子的油烟味!

说到合伙创业,头一幕想到啥?就杭州汽车南站那鬼见愁的穿堂风!还有一张被冷风刮得发亮、沾满了芝麻粒的烧饼。那会儿刚撺掇着合伙,我们推着一辆快散架的破三轮,上面堆着我们要卖的货。晚上缩在宿舍楼道里,铺张旧报纸,硬币一块一块地数。

记得那次我重感冒,躺床上浑身骨头缝儿都疼?烧糊涂了,满脑子都是摊子上衣服可别淋雨。晚上保田裹着寒气进来,手里攥着皱巴巴的五十块钱要分我。我一摸,烫手!缩得比兔子还快。为啥?人家在风里杵着、吆喝了整整四个小时,嗓子都冒烟儿了,我搁床上挺尸流鼻涕,还拿一半儿?这叫啥兄弟情分?这是不劳而获!

那天我俩钻进热水房,猫在满是水汽的墙角,熬到凌晨两点,总算憋出个馊主意:今后谁出摊谁记账,当天的流水归自己!亲兄弟真得明算账。咱得立规矩!都出摊?他那块破电子表上岗了,按按时间平均分配,我俩找了个装衣服的硬纸箱子壳,拿粉笔画“正”字。他吆喝完,我像接力赛似的赶紧接过去收钱打包。碟片哥看得笑岔了气:“你俩搁这练二人转呢?”哈哈,笑就笑呗!外人看笑话,我俩心里跟明镜似的:这钱啊,真得分得贼清楚,一毛一块不含糊,心才能不分家。这道理,就是后来做大点了,签再厚的合同,也没在汽车南站那个夜晚品得明白。账目清爽是合伙人的定心丸,吃了才不会拉肚子闹心。

没有瑶瑶姐和她背后那帮工人,我这“江湖”,就真是纸上谈兵了。创业这回事,一个人单蹦儿再能蹦跶,也跳不出三尺高,得有一大帮子靠谱的人托着底才行。瑶瑶姐教会我,尊重每个环节的付出,尤其是那些看起来“不显眼”的环节。

说到定价,那可都是真金白银买来的教训。有件刺绣很精细的短袖,成本八十多,我一咬牙标个99,心里觉得值。保田嘟囔:“别扭,90多吉利!”行吧,听他的。好家伙,第二天就被一买菜路过的大姐砍懵了,手起刀落,“六十卖不卖?”。我俩傻眼了,空气都冻住了。后来学精了,啥也别说了,价格后面永远带个“.9”!99.9!149.9!嘿,你猜怎么着?这九毛钱魔力无边!保田还无师自通“卖惨战术”,一有人砍价,他就蔫头耷脑掏出张皱得跟咸菜干似的“进货单”,其实是他用圆珠笔伪造的艺术品:“大姐大哥唉,您看,光布料就划走89块啦!厂子压货的仓库费、这单件算下来运费就得四块五啊…”那表情,恨不得挤出几滴泪来。

我在旁边还得憋着笑,演得一本正经。价格这玩意儿,不是你觉得值多少,是人家觉得值多少!.9不是省那点钱,是心理防线的破冰船!江湖买卖,三分货,七分“演”,演的其实是对产品价值的坚持。

再好的搭档也有呛火的时候。保田那急脾气,有回因为件卫衣袖口长短,跟个较真儿顾客杠上了,脸红脖子粗,眼看就要擦枪走火。我眼疾手快:“保田!快去看看猴子那边有没有新架子!咱的不够用了!”把他支走,转身就变脸,春风化雨:“大哥!好眼力!这袖口设计就是特别显手臂线条,练家子最爱!刚走那暴脾气小子是我表弟,小孩儿不懂事,您海涵!”保田假装找货架回来,低着头肩膀直抖。打这以后,我们多了条不成文的规矩:谁要是快上头了,自觉点,“巡街考察市场”去!让另一个冷静的顶上。这土办法,顶一万本管理学教材。

合伙团队需要不同的情绪角色,就像唱双簧有捧有逗,关键时候得有个能“叫停”的机制。情分是基础,方法是润滑剂。

印象最深就是那个冷得骨头缝都冒寒气的平安夜。裹着样衣缩路灯柱子下,跟两个冻鹌鹑似的。保田突然从怀里掏出个烤红薯,还热乎着:“老规矩,掰两半!”我接过来一咬,烫得嘶哈,香甜直冲肺管子。再瞅他那半儿,明显小了一圈。我刚要说话,他突然跟发现新大陆似的,猛地指向对面商场霓虹灯:“汪哥!快看!咱家的袋子!红晃晃的sudu!!!” 那一刻,忘了冷风刮脸,忘了饥肠辘辘,伸长脖子看着商场出来的人流里,那几个红红的sudu袋子跟着主人一晃一晃,像点亮的小灯笼,心里那热乎劲儿,比那口烫嘴的红薯还滚烫!成就感有时候不用很大,路边看见自己做的袋子被人拎着,就够暖透一整个冬天。

那个冬天快结束的时候,三轮车斗里除了几件厚卫衣的“库存尾巴”,就是三件宝:一件磨得油光锃亮的破军大衣(保田的谈判加士气“战袍”),一个缺了角、“身经百算”的计算器(我的定价神器),还有本卷成麻花、画满红蓝线的《杭州公交线路图》——那是被城管追出来的生存智慧,知道哪条胡同能七拐八绕绝处逢生。那会儿瞅着这些玩意儿,是真寒碜。可现在回头看看,这些破家当,才是合伙的硬核装备——不体面,但实用。就像后来看到那些窗明几净、名片烫金的合伙公司说散就散,我才更明白:当年杭州南站冻死人的北风里,你冻僵的手我给你捂会儿,我累瘫了你顶上吼两嗓子,掰开红薯大的那块总塞给我…这点点滴滴攒出来的泥泞情分,才是合伙关系里最粗壮的那根筋腱,比印在铜版纸上的合伙章程结实一千倍。情分到了,啥都好说;情分没了,章程再厚也是废纸一沓。

生意嘛,跟那三轮车蹬坡一样,上了正轨,劲儿是省了不少,可你得一直瞪着,稍微松口气,保不齐就往后出溜。 我和保田在南站那片混得脸熟了,卖货是麻利了不少,可新问题也不少。

瑶瑶姐的厂子,对我们而言,就是命根子。但命根子也不能就靠一条啊!瑶瑶姐仗义归仗义,可厂子规模就那么大,我那“江湖风”的念头一直往外冒,设计图越攒越多,她那边的产能,快跟不上趟了。一款设计排期能抻到俩月后,黄花菜都凉了!急得我在电话这头抓耳挠腮。

保田蹲在摊后头啃包子,含糊不清地说:“汪哥,老话讲得好,不能把鸡蛋搁一个篮子里。我看,是时候找‘二姨太’了。” 噗!这话噎得我直翻白眼。道理是那么个道理,但从他嘴里出来咋就听着像要去偷情似的?

寻摸新厂子这事,成了那段时间的头号重任。大厂子?人压根瞧不上我们这小单子。小作坊?那坑可真不少!有家看着挺干净的厂,老板胖乎乎的,说话贼和气,拍着胸脯保证:“小兄弟放心,俺们这是给大牌代工的!你这点活儿,保证又快又好!”

头批试单,拿回来五件样衣,摊开一看,我和保田面面相觑:说好的水墨“剑”字,印得活像半拉发霉的冬瓜;袖侧功夫小人儿的腿,愣给印劈叉了!那胖老板接了电话还叫屈:“哎呀兄弟,艺术嘛,稍微走点形更有意境…” 意境你个锤子!直接拉黑,这“二姨太”太不靠谱!挑搭档,光看面相和好话,那是哄幼儿园小朋友的把戏。水深水浅,得自己伸脚下去趟一趟才知道。代工厂就像搭伙过日子,脾气秉性对了,日子才顺溜。

后来真让我们撞大运,找到了老陶的厂。说是厂,其实就是城郊结合部租的几间大平房,十几台机器轰隆隆地响。老陶本人精瘦,话不多,脸上褶子里都嵌着机油的味儿。他拿起我的设计稿,眯着眼看了足足五分钟,才沙哑着嗓子开口:“画得挺好,但这个渐变色,得加三毛钱。料子你要这种?容易钩丝,不如试试这个。” 他把成本、工艺、材料的门道给你摊得明明白白。谈完价,他硬是留我俩在他食堂吃了顿油乎乎但实在的饭,啃着排骨他说:“年轻人想做东西,是好事。东西好,路才长。”这话朴实得就像他食堂里的大馒头,但听了就让人鼻子有点发酸,胃里踏实。

老陶,成了我们真正的“二姨太”,不,是“二厂长”!这层关系,是实打实的互信铺出来的。遇着个懂行的、能点醒你的、还不坑你的代工厂老板,那真是创业路上捡到了宝!这比请人吃十顿鲍鱼都值。信任这玩意儿,就是在泥巴地里一起趟,一起解决那一个个“三毛钱”和“钩丝”的破事里攒出来的。

回头客多了,光靠南站和庆春路这几个摊子那点客流,跟撒芝麻盐似的,喂不饱咱这嗷嗷待哺的小野心。保田开始念叨:“汪哥,你说咱这sudu,总不能一辈子蹲马路边上啃风喝尘吧?得找地儿生根发芽!”这才有了我们盘下秦尚总老婆四季青档口的事情。

有了四季青的铺面,感觉正规了,腰杆子好像也硬了点。但你前脚把城管那档子“游击战”的本事收起来,后脚新的对手就冒出来了——职业打假人!有个戴眼镜、夹着皮包的精瘦男人,在我们档口转了两圈,拎起一件标着“限量款”的工装夹克,“啪”甩出一沓文件在柜台上,唾沫星子喷老高:“什么限量款?忽悠谁呢!虚假宣传!工商局还是法院,你选!”

我这人平时大大咧咧,关键时候容易懵。保田一听这味不对,立马切换“影帝哭穷术”2.0版,愁眉苦脸就差掉眼泪:“大哥!您是明眼人!这限量,限量在我们这小店里啊!我们老板…就是画图那哥们儿,” 他指指我,“为了这设计,都快熬秃了!统共就做了三十件,放这店里卖,可不就是限量版嘛!”他声音带颤,“我们小本生意,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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