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冥簿封印显神威，顾昭夜审叛臣心（2/2）

镇魂府大堂前的空地挤得水泄不通。

百姓举着火把，火光映得江文远的脸忽明忽暗。

他被按在供桌前，身上的锁链哐当作响。

顾昭站在台阶上，冥簿摊开在案几上，判官笔悬在半空。

各位父老。顾昭的声音清亮，今日审的不是江文远，是这乱世里吃人心肝的鬼！他抬手点向江文远，他在酒里下蛊，在粮车塞疫衣，还让官员往百姓家里塞反诗——你们以为的天灾，全是这些人做的孽！

人群里爆发出惊呼。

一个白发老者突然跪下来，老泪纵横：上个月我家小孙儿就是喝了那批酒......顾大人，你要替我们做主啊！

做主！

杀了这狗贼！

喊声像潮水般涌来。

顾昭按住案几，目光扫过人群：从今日起，镇魂府的牌子就挂在青牛关城门口。谁要再害百姓，不管是官是民，是鬼是人——他提起判官笔，在冥簿上重重写下江文远，斩我便用这冥簿，替天判他的生死！

人群沸腾了。

有人喊顾青天，有人往台阶上扔花生红枣，几个年轻后生甚至开始拆自家门板，说要给镇魂府做新牌匾。

夜色渐深时，顾昭回到临时改成书房的厢房。

烛火在案头摇曳，摊开的地图上标着青牛关到建康的路线，红笔圈着鹰嘴崖、落马坡。

林婉儿掀帘进来，发间的步摇还沾着露水：告示都贴完了，我让人在茶棚里说书，把江文远的事编成段子。她顿了顿，百姓都说，有镇魂府在，睡觉都踏实。

顾昭放下笔，揉了揉眉心。

窗外传来更夫的梆子声，咚——咚——敲得人心安。

他望着地图上最远的那个红点，轻声道：萧绎的棋下得深，但他算漏了一样。

什么？林婉儿凑近。

他以为这世道只有人在争。顾昭指尖划过冥簿，幽蓝的光映在他眼底，却不知，阴司的笔，早该替这乱世写个新结局了。

更夫的梆子声再次响起，敲过亥时三刻。

沈青竹抱着剑从窗外跃进来，发梢还沾着夜露：明日要去建康述职，你打算带多少人？

顾昭抬头，看见她耳尖在烛火下泛着淡红——白天在山洞里，他说要封她当镇府大统领时，她也是这副模样。

他笑了笑，指向地图：带阴兵走夜路，让玄甲卫的伏兵......他顿了顿，等天亮。

沈青竹挑眉：你倒是会挑时候。

兵者，诡道也。顾昭合上地图，再说......他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有些账，该算清楚了。

次日清晨的阳光透过窗纸洒进来时，顾昭已经站在院门口。

他穿着新制的玄色官服，腰间悬着镇魂府的令牌。

沈青竹挎着剑站在他左侧，林婉儿抱着账册站在右侧，白无常带着阴兵隐在阴影里。

大人。陈茂小跑着过来，官帽戴得端端正正，马队备好了，二十匹快马，粮袋里装了三天的干粮。

顾昭点头。

他望着东方泛起的鱼肚白，伸手按住腰间的冥簿。

这东西此刻温温的，像块烧透的玉。

出发。他说。

马蹄声踏碎晨雾时，建康城的方向飘来一朵乌云。

没有人知道，那云里裹着的，是萧绎接到密报时摔碎的茶盏，是玄甲卫连夜整顿的甲胄，更是顾昭手中那支笔，即将写下的——新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