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星图逆演露端倪,玄机子暗布杀机(2/2)
“她昨夜的星轨逆推,是在替玄机子探我的底。”顾昭摸了摸鼻尖,“现在玄机子知道我是变量,肯定要除我而后快。月婵……”他顿了顿,“她既是玄机子的徒弟,又是观星师,这趟来,怕是带着杀招。”
话音刚落,林子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
月婵穿着月白道袍从树后转出来,发间木簪换成了银制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她身后跟着星童小九,背着个青布包裹,脸色发白。
“顾公子。”月婵行了个道礼,袖中黑玉符硌得她掌心生疼,“昨夜星轨之事,师傅有些疑问,命我再来请教。”
顾昭望着她泛白的指节,又看了眼小九背上的包裹——那包裹鼓囊囊的,边角露出半截符咒的红绳。
他笑了,笑得温和:“月婵姑娘来得正好,我也有问题要问。”他转头对沈青竹道,“青竹,去山洞里煮壶茶,我和月婵姑娘说说话。”
沈青竹盯着月婵看了片刻,最终收剑入鞘:“好!我去。”她经过月婵身边时,故意撞了下她的肩膀,月婵踉跄两步,袖中黑玉符差点掉出来。
等沈青竹的身影消失在山洞里,月婵才抬头,正对上顾昭似笑非笑的眼。
“顾公子似乎早知道我会来。”她攥紧袖中符,“是因为那支判官笔?”
“是因为你眼里的挣扎。”顾昭指了指她的眼睛,“昨夜你说星轨乱得很美,今天却连星盘都没带。”他伸手虚点她的袖袋,“而且你带的不是星盘,是杀器。”
月婵的脸刷地白了。她后退两步,后背抵上树干:“你……”
“月婵姑娘。”顾昭往前走了两步,阴影笼罩住她,“我问你,你是听玄机子的,还是听自己的?”
月婵喉间发紧。
她望着顾昭身后的山洞,沈青竹的身影在洞口一闪,正往石桌上摆茶盏。
晨雾里飘来松针的清香,混着煮茶的甜香,像极了她小时候在茅山观里的清晨——那时师傅还没当上国师,只会教她认星图,说“星轨虽定,人心可转”。
“我……”她刚要开口,袖中黑玉符突然发烫,烫得她几乎叫出声。
玄机子的声音在她脑海里炸响:“月婵!别忘了你是南陈的观星师!”
月婵猛地推开顾昭,从袖中掏出黑玉符。
符上的阴火“腾”地烧起来,映得她眼尾泛红:“顾昭,对不住了!”
顾昭后退两步,识海中的判官笔突然暴鸣。
他伸手召出镇魂阵,阴兵从地底涌出,将月婵和小九团团围住。
沈青竹的剑也破空而来,架在月婵颈间:“你敢动他一根汗毛,我让你师傅给你收尸!”
月婵望着眼前的阴兵,又望着沈青竹冰冷的剑,突然笑了。
她松开手,黑玉符掉在地上,阴火“滋”地熄灭:“我下不了手。”她蹲下身捡起符,“但师傅不会罢休的。”
顾昭蹲下来,与她平视:“所以你是来报信的?”
月婵将符塞进他手里:“这符能破阴司护罩,你收好。”她站起身,拍了拍裙角的土,“我走了。小九,我们回南陈。”
小九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话,跟着她往林外走。
月婵走到林边时突然回头,晨光里她的眼尾还泛着红:“顾昭,你最好真的能镇住这乱世。否则……”她没说完,转身消失在晨雾里。
顾昭捏着黑玉符,感受着上面残留的体温。
沈青竹凑过来,剑指符上的纹路:“这是杀招?”
“是,也是机会。”顾昭将符收进袖中,“玄机子以为月婵会成功,可他不知道……”他望着月婵消失的方向,“变量的可怕,在于他永远猜不透下一步。”
他召出判官笔,在冥簿上写下“战”字。
阴司镇魂殿里,阴兵的锁链声此起彼伏,像潮水在地下涌动。
沈青竹将剑横在膝头,指尖摩挲着剑柄的缠丝:“需要我做什么?”
“守好山洞。”顾昭抬头望向天空,云层正在聚集,“真正的杀招,应该在今夜。”
夜色如墨,山林寂静。
顾昭坐在石凳上,望着洞外的月光被乌云遮住。
识海中突然泛起凉意,白无常的虚影骤然浮现,锁链声惊得烛火乱颤:“敌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