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章 树缝里飘出那句“还债”,我让青竹把剑插进了年轮(1/2)

晨雾未散时,沈青竹已在符树林外守了整夜。

她的剑穗是新换的青竹编绳,此刻正被夜露浸得发凉,贴着腕骨硌出一道浅痕。

树身裂响比昨夜更清晰了,像是有人用指甲在粗粝的树皮上划动。

她顺着声音寻到最老那株符树前,树干上的裂痕已扩成指节宽的缝隙,幽蓝雾气正从中渗出,像被风吹散的墨。

“青竹教头。”那声音裹着北魏古音,混着灰烬与松脂的气息,“你父守的村,是我族最后归处。你如今护灯,可还记得那夜火中哭声?”

沈青竹的手按上剑柄,剑鞘与掌心相抵的触感让她想起昨日在村学教孩子们练剑时,有个小娃攥着木剑说“要像青竹姐姐一样保护灯”。

剑穗的竹绳突然勒进虎口——她这才惊觉自己握得太紧。

雾气凝成人形,轮廓模糊却能辨出腰间残破军旗。

那是三百年前北魏边军统帅的标志,父亲沈烈曾在酒坛底拓过这个图腾,说“有些仇恨,该埋进土里”。

“当年村妇孺皆焚于战乱。”沈青竹喉头发紧,幼时父亲哄她入睡的话突然涌上来,“唯有一婴被救出,送入南梁。”

“那婴孩,是我未及满月的女儿。”拓跋嬿的声音轻得像飘在雾里的灰,“沈将军的刀挡在火场前时,我正抱着她藏在柴房。他说‘南梁不杀妇孺’,可萧绎的箭还是穿透了他的甲。”

符树突然震颤,沈青竹的剑“铮”地出鞘三寸。

识海里传来顾昭的声音,带着熟悉的沉稳:“莫动杀念。她不是来复仇的。”

顾昭从林深处走来,衣摆沾着晨露,手里捧着一盏陶灯。

他的识海此刻空得发慌,阴时室的残力只剩游丝,但目光却比往日更亮:“她在等——等你守的道,是否真容得下她的孩子。”

沈青竹收剑入鞘,剑穗扫过拓跋嬿的虚影。

“容不下仇恨的道,算什么道?”她盯着顾昭手中的灯,灯芯未燃,却有暖光从陶土纹路里透出来,“你说过,守灯不是守光,是守人心。”

“所以用你的剑温养树心。”顾昭将陶灯放在树根,指尖轻轻一弹,灯芯腾起橘色火苗,“归烬式,以心火炼剑意。你父亲当年拒屠村时,用的也是这招。”

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月婵抱着一卷泛黄的绢帛冲进林子,发间星砂簌簌落在拓跋嬿的虚影上。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