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魂裂三寸,老子自己先跪一回(2/2)

秦雨桐的暴喝撕开夜色。

顾昭猛地睁眼,正看见一道黑影从人群后窜出,手里握着淬毒的短刃直取他后心。

雨桐的佩刀出鞘时带起一阵寒风,刀光掠过那黑影手臂的瞬间,顾昭看清了——那不是人,是被狱魂附体的行尸,伤口处流出的不是血,而是带着墨香的黑液,和前世他放走的冤魂额间印记一模一样。

这味道......雨桐甩了甩刀上的黑液,皱着眉凑近嗅了嗅,和你说的那三百冤魂,像极了。

顾昭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能感觉到,那摊黑液里藏着若有若无的因果线,正顺着雨桐的刀尖往他识海钻。

他强撑着站起身,沈青竹的剑气茧应声而碎,月婵的星盘砸在案上,雨桐的刀却还悬在半空——三双眼睛都盯着他,从震惊到担忧再到隐忍的心疼,像三团烧得正旺的火。

拓跋宏不是要我还债。他突然开口,声音里的疲惫被某种冷硬的清醒取代。

他望向北方,那里有座被阴云笼罩的山,山顶那座断了脊的祠堂,是他前世最不愿想起的疤,他在等我疯。

三女皆是一怔。

沈青竹的剑地入鞘,月婵手忙脚乱去捡星盘,雨桐却直接攥住他手腕:什么意思?

他要我用判官笔强行镇压狱魂。顾昭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轮回笔,笔杆上还留着刚才刻阵图时的血痕,用魂裂为引,打开幽冥狱的门。他突然笑了,笑得三女心头发紧,所以白骨祠才会那么静——连鬼都不敢进的地方,藏着他要的钥匙。

夜色更深了。

远处传来孤鸦的啼鸣,往北方去的官道上,不知何时落了层薄霜。

沈青竹突然伸手扯了扯他衣角:什么时候走?

月婵把星盘往怀里拢了拢:我算过,后半夜星轨最顺。

秦雨桐已经开始解腰间酒壶:我去备马,三坛烧刀子,够不够?

顾昭望着三张被月光映得发亮的脸,识海里新刻的阵图突然泛起温暖的光。

他伸手替沈青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角,又帮月婵别好歪了的发簪,最后接过雨桐递来的酒坛,仰头灌了一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烧进胃里,倒比魂烈的疼更让人清醒。

现在。他抹了抹嘴角的酒渍,望着北方那团阴云,去会会,我前世的债。

白骨祠的方向,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像是某种封条被撕开,又像是睡在极深的地底,轻轻,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