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魂裂三寸，老子自己先跪一回（1/2）

月光被阴云撕成碎片，落进顾昭眼底时只剩一片模糊的白。

血影带着整支阴兵军团跪在帐外，甲胄相碰的脆响像极了前世判官殿外鬼差叩拜的声浪。

顾昭推开帐帘的瞬间，冷风卷着阴兵们身上的怨气扑面而来——那是他用七夜黄泉引、三坛孟婆汤才净化出的魂体，此刻却因他识海阵眼的裂痕，再度泛起隐隐黑雾。

主上......血影的声音带着阴兵特有的沙哑，他伏得更低，额角几乎要触到地面，前日阵眼震荡时，末将未能护持住您的神魂......

顾昭的指尖在身侧微微蜷起。

魂裂的疼不是痛，是千万根细针顺着经脉往脑仁里钻，每动一下念头，就有针尾的倒刺在识海里刮出火星。

他望着跪在月光里的阴兵们——最前排那个执刀的，是被山匪屠村的老猎户；扛旗的小卒，是难产而亡的年轻妇人；连血影腰间那柄断剑，都是他亲手从二十年前战场遗骨中拔出来的。

起来。他开口时声音发颤，却在说出第二个字时改了主意。

单膝触地的瞬间，膝盖传来的钝痛让他眼前发黑，可他硬是稳住身形，与阴兵们平视，你们是我用命换来的兵。他扯动嘴角，笑得比哭还难看，我顾昭这辈子，最不缺的就是替人担罪的本事。

帐内传来瓷器碎裂的轻响。

沈青竹的剑尖在石案上划出半寸深的刻痕，她攥着剑柄的指节泛白，本就冷硬的下颌线此刻绷成了刀背：他在撑。她突然意识到什么，青衫翻涌着掠到顾昭身侧三步外，腕间剑气如游龙般钻入地面——那是只有暗卫死士才会的断魂障，将五感隔绝成茧，你要是死了......她低头盯着顾昭泛白的唇，声音突然低下去，像被风吹散的火星，我砍翻整个阴司。

顾昭闭眼前冲她点了点头，动作轻得像片羽毛。

识海深处，阵图上的裂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

顾昭刚要调动黄泉引，星轨交织的银光突然从外界渗透进来——月婵的星盘悬在他识海上方，二十八星宿正按照某种他熟悉的轨迹流转，是前日他教她的流体力学图示。

接住！

一道带着朱砂香的符纸突然烫在他掌心。

顾昭睁眼，正撞上月婵隔着断魂障递来的视线——她发间玉簪早不知去向，碎发黏在汗湿的额角，星盘上原本稳定的星轨此刻乱成蛛网，原法则被狱魂污染成了死循环。她的声音裹着星力穿透屏障，把阴气当水导流，别让它淤积成毒！

顾昭低头看掌心的符文，那是他在现代写的《流体引流图》与道家引气术的结合体，墨迹还带着她指尖的温度。

他突然笑了，轮回笔在阵图中央划出第一笔时，识海深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那是被污染的法则在抗拒新秩序。

阴兵非奴，乃义魂所聚。他咬着牙写下第二行，冷汗顺着下颌砸在阵图上，镇魂非控，为护世而立！

帐外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跪在最前的老猎户最先抬头，他眼中原本翻涌的黑雾像被风卷走的云，露出清明的灰；扛旗的年轻妇人指尖动了动，旗面上原本斑驳的血痕竟开始泛出金光；连血影都在发抖，他抬手摸向自己心口，那里正传来与顾昭识海同频的震颤——他们不再是被符咒禁锢的工具，而是真正有了的义魂。

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