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阴司来使,顾昭迎面直面无面判官(1/2)

猎户城的断墙上还挂着半截染血的旌旗,顾昭站在城楼上,望着那团黑得发沉的云压下来。

他肩伤未愈,血渍在青布短衫上洇成暗褐的花,却仍挺直了脊梁——方才与拓跋宏斗法时崩裂的指节还在抽痛,此刻倒像是根绷直的弦,弹得人心尖发颤。

主公。白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重甲摩擦的声响混着血锈味。

这位杀神转世的阴将单手按剑,另一只手拎着半块染血的甲片,城防军已清完街巷,降兵押在西市——那团云...他抬头,浓眉皱成刀刻的壑,味儿不对,像极了阴司的幽冥雾。

顾昭没答话。

他望着云团中心裂开的缝隙,有一道青灰色的光漏下来。

那光像极了地府忘川水的颜色,顺着光,他看见一道身影踏空而行。

那人裹着玄色大氅,兜帽下是张空白的面具,连眼鼻都无,只在嘴的位置裂着道细缝,声音便从那缝里渗出来,冰碴子似的扎人:顾昭。

城楼上的风突然停了。

顾昭垂在身侧的手微微蜷起——他能感觉到识海里的镇魂殿在震颤,像是见了上司的小吏。

他向前一步,拱手,指节抵着伤处的动作极轻,面上却笑意淡得像春雪:不知阴司大人降临,有失远迎。

不必虚礼。无面判官的脚落在青石板上时,地面腾起一团黑雾。

他身后跟着个形容枯瘦的小吏,穿着褪色的皂衣,腰间挂着本泛着幽光的冥簿——鬼影子,顾昭记得镇魂殿典籍里提过,幽冥守吏,专司记录审查。

你以阴兵干涉人间战局。无面判官的声音不带温度,以判官笔定人生死,以轮回笔逆改因果——顾昭,你可知这已触犯地府律令?

白起的剑地出鞘半寸。

这位阴将的眼尾骤红,喉结滚动着要发作,却被韩信按住胳膊。

谋圣转世的阴将身着素色深衣,指尖还沾着方才算沙盘时的炭灰,此刻却慢条斯理地抚了抚长须:大人若说,不如先看这是何战局。他抬手指向城外——那里还堆着未及收敛的尸山,拓跋宏以十万遗民血祭养龙脉,以百年怨气引黄泉,若任其成事,南梁三州百姓皆成血食,地府的轮回道怕也要堵个十之七八。

住口!鬼影子突然尖声低喝。

他的手指在冥簿上划过,一行幽蓝小字浮现:阴将韩信,妄议地府律令。那字刚落,他又缩了缩脖子,低头对无面判官道:大人,按规矩,该设问心台。

无面判官抬手。

地面突然裂开数道细缝,黑雾从缝里涌出来,在城中央凝成一座三尺高的台子。

台心嵌着块玄铁,刻满镇魂咒文,泛着冷光。

顾昭率先走下台子。

他能感觉到玄铁透过鞋底传来的凉意,像极了镇魂殿里那口锁冤魂的冰棺。

白起跟着跨上来,铠甲撞在台沿发出闷响;韩信则提着衣角,步态从容得像是赴宴。

无面判官站在台下,阴兵出动次数,判官笔所书判词,轮回笔逆转的因果——鬼影子,记。

鬼影子的笔在冥簿上飞动,每写一字,纸面便腾起一缕青烟。

他的声音像虫鸣:第一问,顾昭,阴兵共出动几次?

三次。顾昭答得干脆,第一次破拓跋宏的血祭阵,救了青牛镇八百百姓;第二次夜袭北军粮草,断其退路;第三次...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白起染血的甲胄,护着白起将军冲阵,斩了拓跋宏的九名血卫。

第二次出动阴兵时,你可曾向地府报备?

阴司镇魂殿的传讯符,我烧了七张。顾昭的指节叩了叩台心的玄铁,但都石沉大海——那时拓跋宏的黄泉引已引动地下阴河,再等三天,整座青牛镇都要被怨气吞没。

鬼影子的笔尖顿住。

他抬头看了眼无面判官的空白面具,又低头速速记了几笔。

判官笔。无面判官的声音突然冷了几分,你用它写过黑炎龙,即刻死,写过三日内,北军先锋将校暴毙,甚至写过沈青竹剑伤不逾七日他的手突然抬起,指向顾昭腰间的轮回笔,因果是能随便改的?

白起的拳头砸在台面上,玄铁发出嗡鸣:若不写沈青竹伤愈,她早被拓跋宏的毒箭穿胸!

若不写北军将校暴毙,我们要多折三千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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