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阴兵潜江夜无声，顾昭布阵诱龙王（2/2）

长江底的暗流卷着水草掠过阴兵的甲胄。

顾昭站在江边高台，判官笔悬在水面三寸处，笔尖的金光随着他的心意游走。

“潜——隐——行——”他低喝一声，笔锋重重一顿，水面腾起一层金雾。

三百道身影瞬间从江面上消失，只剩一串气泡缓缓浮向夜空。

阴将的鬼爪扣住铁链的关节，指甲缝里渗出漆黑的阴气。

铁链与铁锚的连接处立刻冒起青烟，腐蚀的“嘶啦”声混着水草的摩挲，像极了夜枭的呜咽。

身后的阴兵们鱼贯而上，有的用鬼气软化铁锚，有的将火油包塞进铁链的缝隙——这些火油是顾昭让老张头用桐油混了硫磺，沾着火星就能烧穿三寸厚的铁板。

顾昭望着江对岸龙啸天的帅帐灯火，指尖轻轻敲着腰间的镇魂铃。

他能感觉到阴兵们的位置，像三十颗跳动的鬼火，沿着铁链的走向缓缓推进。

沈青竹的佯攻已经引走了七成战船，剩下的巡逻船每隔两刻才会晃一次探照灯——此刻正是最空当的时候。

子时三刻，江风突然转了方向。

顾昭抬头望了眼星象，嘴角扬起。

他举起判官笔，在夜空划出一道金色符咒，笔锋所过之处，云层都被撕开一道裂缝。

“燃！”

江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

顾昭看见水面腾起数丈高的火柱，铁链的关节处炸开橘红色的火焰，烧得江水都泛起热气。

龙啸天的帅帐里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接着是他震耳欲聋的怒吼：“阴兵！是阴兵！快救火——”

火势顺着铁链疯狂蔓延，原本漆黑的江面被映得通红。

浪翻江的楼船刚转过弯，就被火舌舔到了船帆。

他抄起长戟砍断缆绳，船身却被铁链的碎片撞得剧烈摇晃。

江水漫过甲板时，他看见上游的火光里，有个青衫身影立在高台上，手中的笔还在滴着金光。

“顾昭——”浪翻江的怒吼被火势吞没。

他望着越烧越旺的江面，突然想起龙啸天常说的话：“长江是天堑，谁也渡不过。”可此刻的天堑，正烧得像一锅沸腾的铁水。

顾昭摸着被火光映暖的脸，听着江对岸的哭喊声，将判官笔收入袖中。

沈青竹的轻骑已经从上游绕了回来，马蹄声踏碎夜色，像极了胜利的鼓点。

他望着被烧断的铁链在江水里沉浮，

江风卷着火苗扑向帅帐，龙啸天的酒葫芦“当啷”掉在甲板上。

葫芦上“铁索横江”的刻痕被烧得发红，像极了一道即将断裂的血线。